何宝珠赧然的说道,“夫人,多谢你。” 余青也是好笑,这小丫头一看情况不对,直接钻进她裙底下,也幸亏还小,又不胖,不然还真是藏不住,不过到是躲过了一截,想来是个十分机灵的孩子。 “他是你爹吧?倒是有七八分相像 ,都快急哭了,你快去找他吧。” “是我爹,多谢夫人。”何宝珠见到自己的爹,忍不住高亢的喊道,“爹!宝珠在这里呢!” 余青吓了一跳,忍不住想着,这孩子的倒是神,声音太大,又是元气十足,一下子就让寻人的何崇安听到了。 他疾跑过来,一下子就抱住了何宝珠,心肝疼的哭了半天,好不可怜,说道,“吓死爹爹了,哎呦,有没有受伤?没事,爹爹带你回去,你上次不说想要拿了爹爹那一匣子的东珠当弹珠玩,爹爹回去就给你,你还要什么,爹爹都给你。” “呜呜,爹爹我没事,一点事儿都没有,是廖夫人救了我。” 何崇安见是余青护住了他的女儿,的不行,又想着要不是余青带了女兵过来,那郑坚本就不会同意进来救人,越想越是余青,朝着她深深的拜了拜,说道,“夫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小的是家里是做南北干货的,您有需要就跟小的说,小的一定尽力。” 一旁的花祁看着何崇安眼,说道,“你家是不是在锦州?你是何记的东家?” “居然是识,对,我是何崇安,请问你是?”何崇安也觉得花祁有点眼,但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花祁道,“我爹就是那个花家村里外号叫花铁公的花老头。” “啊,原来是花员外的……”何崇安盯着花祁瞧了半天,愣是不知道是喊他小姐还是公子,还是花祁说道,“何叔叔喊我侄女就是。” 何宝珠已经哭完了,也恢复了心情,她虽然经过这一场,但到底在余青裙下躲过一劫,擦了擦脸上的泪珠,说道,“爹爹,花姐姐可厉害了,有十几个人围着夫人,想欺负廖夫人,我还以为完了,结果花姐姐一刀就砍死了一个。”说道这里闭上了眼睛,喊了一声阿弥陀佛,但眼睛却是亮晶晶的说道,“爹爹,我以后不偷懒了,我要跟着花姐姐学武!” “好好,都行!”何崇安失而复得,只觉得女儿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也要给她摘下来。 有人觉得十分幸运,逃过一劫,又有人痛苦万分,到处都是哭声和劝的声音,郑坚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他姗姗来迟是因为去拿了家法,一块看着就血迹斑斑的藤条。 他进来之后就大声的喊道,“我郑家女子出来。” 郑氏梅瑟缩了下,躲在人群后面,只有同样是脸惨白的儿媳妇陈氏走了出来。 郑坚冷声的说道,“还不跪下。” 陈氏扑通的跪了下来,她已经猜出了公公要说什么,但还是带着几分希冀,想着或许不是呢? “你可知道你们犯了什么错?” 郑坚旁边站着他的儿子郑培,正是陈氏的丈夫,虽然出难过的神态,但还是一声不吭的,一副任由郑坚发落的样子。 陈氏原本还带着几分期待的看着丈夫郑培,但是见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顿时就觉得天旋地转的,脑子发晕,知道自己恐怕难以躲过这一劫了。 “儿媳已经没了清白,愿意……”陈氏颤抖的说道,“愿意以死洗刷辱。”其实陈氏并没有被民近身过,也算是幸运的,但是在郑坚的眼里,只要被外男触碰下都是失贞,何况如今这样的场景?就算是保留了清白也是没用,所以郑坚来之后都没问过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氏说着自己摊在了地上,目光呆滞,她一点都办法都没有,嫁入郑家二十年,为郑家生儿育女,早就已经是郑家人了,不听郑坚的话,她也没有活路,最重要的是她的三个儿子中老二和老三还没成亲,如果她不死,名声都臭了,两个孩子都难以成亲。 陈氏虽然想要活着,但是首先她是一个母亲。 郑坚意的点头,出欣之,说道,“你是我郑家的儿媳,死后虽然不能让你的尸首入家中的墓地,但是族谱上的名字不会抹去,会让你死后可以继续受子女的供奉,你放心去吧,你的孩子们,我自会看着,不会委屈了孩子们。” 这就是陈氏要听的话,她点了点头,道,“多谢父亲。” 说完话就朝着一旁石墙撞去,那速度倒是极为快,余青正是跟着何宝珠说话,忽然就听到这边的动静,忙不失迭的说道,“快去看看。” 其实要让陈氏自尽,这边倒也不是个好地方,毕竟要体面的死去,还是家中最为合适,但是郑坚想让这院子里的女人们瞧瞧什么是女德,要拿了自己的这个儿媳妇做榜样。 虽然陈氏一心求死,但是郑若梅动作也很快,她从人群里窜出来,在她撞墙之前就拦了下来,郑若梅哭道,“伯母,你又没被毁了清白,为什么要自尽?你不能这样,实在是不行,就跟我一起去投靠廖夫人。” 之前郑若梅就没出来,因为早就下定好决心要跟着余青,但是看到自己最喜的伯母被自尽,自然看不下去,忍不住跑了出来。 郑坚见事情被打算,还是被在自己的孙女打断的,忍不住冷着脸,说道,“若梅,你刚才藏到哪里去了?平时祖父是如何教导你的?难道一点礼义廉都没有?就这般脏了的身子,还想着继续活着?” 郑若梅浑身颤抖,“是那些人强暴了我们,凭什么要我们去死?难道我们就是一个东西不成?被人碰过就脏了,那我平时我们吃的饭还不是男厨子做的?按照祖父的话不也是脏了身子?” 郑坚气的够呛,狠狠的了好几口气,想着郑若梅和陈氏不成,总还有个女儿,这女儿可是他教导出来的,自然是听话多了。 “三丫头你出来,你自己说说,你要怎么办。” 郑氏跪在地上,哽咽的说道,“爹,我守住了,那些民没有近身。” 贺念芹的及时赶来,让郑氏逃过了一劫。 郑坚见自己女儿也反驳,气的快冒烟了,口不择言的说道,“那些民有没有碰过你?你这衣服是谁撕开的?难道你的肌肤就没叫他们摸过?莫要狡辩了,你这肮脏的身子还配为人?为人母不成?” 一个当父亲的话说的比那些地痞还要下恶心。 还是有人支持郑坚的,听了这话附和道,“正是呢,就这残花败柳的身子,居然还要苟活?就不怕以后孩子们被唾沫星子淹死?” 郝谦怒不可遏,他正在安置老太太,刚把吓的几乎要失魂的老人家哄好,结果一转眼就看到自己的娘子被丈人这般羞辱,他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走过去就拽起了郑氏,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子已经不是你们郑家的人了,难道还要守你们郑家的规矩不成?” 郑坚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出,倒也没有慌,反而说道,“女婿,我是为你好,你以为我们是小门小户?以装作不知情的继续过子?那是不可能的,你们郝家还是我们郑家都是世家名门,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在眼里,你当自己重情重义,但其实你是在害她,她这般衣衫不整,以后传出去,本就没办法在人前抬头过子,时间久了,你也会厌弃,难道你想成为士族们的笑柄?” 不得不说郑坚一下子就掐住了郝谦的血脉,让他一时退了几步。 三人成虎,在言蜚语前面,人本就顶不住。 郑氏闭上了眼睛,重新睁开的时候,已经黯淡无光,说道,“夫君,就让我干净的走了吧,以后几个孩子就托付给你了,等着儿子长大了,你要对他说,她娘是个坚贞的女子。” 郑若梅拦住了陈氏,没想到郑氏又要自尽,她急的团团转,好在很快她就发现余青赶了过来,她总觉得余青的行动做派和这些虚伪的人不同,会替她们出头。 果然,余青上来就叫人架住了已经心如死灰的郑氏,防止她自尽,朝着郑坚破口大骂道,“郝谦,我还当你是个枭雄一般的人物,结果就是个窝囊废,说起来这些民就在你的眼皮底下犯事,你没防住就算了,居然还合伙外人要死自己的娘子!无能还愚蠢,连自己的娘子的护不住,你说你当这一个守备还有什么意思?” 郑坚还没被人这么骂过,一时有些生气,但是居然找不到词反驳,好一会儿又颓废的低下头来。 余青骂的难听,但是句句属实。 “你是什么人……” “你个老东西给我闭嘴!我只问一句话,刚才民闯入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拦着郝谦来救人?” “你们这些女子,既然被民看过,自然是没了清白,难道还想被人救?” “你郑家是名门大户,规矩多,礼仪繁重,觉得女子见个外男就是没有清白,但是这许多女眷却不是,你想见死不救就拖着你们郑家人好了,何必要拉着这许多人给你垫脚?她们难道不无辜?谁不是父母生养的,你心肝冷血,可以死自己的血脉,旁人却不是!”余青气笑了,对着花祁说道,“花将军,帮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狗东西,要不是这狗东西拖延时间,这里许多姐妹就不会有事了。” 花祁早就看郑坚不顺眼了,上前就招呼了过去。 郑坚直接打趴在地上,被花祁大打的鼻青脸肿的,旁边有人喊道,“这是郑家的老爷,你们居然敢放肆!” 正是之前附和郑坚的人,花祁一下子就拔出刀来,上面还带着血迹,看着颇为恐怖,道,“我刚杀了十几个民,你要不要也试试?” 那人吓的直接蹲在地上不敢言语,就是准备来救郑坚的小厮也不敢动。 郑坚发出痛苦的哀嚎声,嘴里却是说道,“没有教养的东西,是谁叫你这般对待长辈的……”郑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花祁打了两个嘴巴,哇的一声,吐出血来,结果掉出两个牙齿。 余青冷笑,道,“长辈?着孙女儿媳自尽的长辈?狗东西,你没有良心吗?但凡你有一点长辈的德行,也不知拦着外面来救人,却鼓动郝谦一把火烧了这里!” 郑坚已经疼的说出来话了,只觉得口都是血,怎么吐也吐不干净,他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一时悲愤的不行,只能发出愤怒的啊啊叫声。 郝谦看郑坚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要花祁打死了,上前说道,“这位姑娘,还是手下留情。” 余青对着郝谦问道,“郝将军,我只想问你,一个人差点要烧死我,难道我还能装不知道?” “都是郝某过失,夫人想要如何都行,只是郑坚毕竟是我的岳父,又是郑家的族长,要真是被打死了,我很难和郑家代。” 余青觉得很没意思,这些世家就是这样,关系千丝万缕的,束手束脚,本就施展不开,道,“要我放了郑坚也行,只有一个要求,我要他以后不能人道!” 郝谦不敢置信的看着余青,余青却道,“要不是我们花将军拼死护着,我会儿说不定早就没命跟你说话了。” 郝谦渐渐低下头来。 郑坚听了这话,吓得不轻,拼命的摇头,说道,“女婿,你就让她这样凌辱我?” 余青朝着花祁使了一个颜,郑坚害得她再次处于险境,她是不会轻易放过郑坚的,没要他的狗命已经是仁慈了。 “不……” 花祁使了力气,直接砍向郑坚下身。 因着隔着衣服倒也看不清,但是已经是鲜血淋淋,郑坚痛苦的嘶鸣着,只是在场的人,也只有郝谦有能力跟余青抗衡,但是郝谦已经是半默认了,大家自然不敢吭声。 余青见了郑坚这模样极为痛快,凑到郑坚耳边说道,“你不是要气节?你看你都不能人道了,要不直接自尽了吧?省的给你们郑家丢脸。” 郑坚狠狠的瞪着余青,显出浓烈的恨意来。 余青却是觉得终于吃了一口气,道,“你应该觉得幸运,今我夫君不在,要是他在,你早就成了饼了。” 想起廖世善的凶悍来,郑坚终于出几分犹豫的神。 余青知道郑坚是废掉了,他这样骄傲的人,既然不能人道,已经垮了他最后的自尊,就算是活着也是苟延残。 等着离开的时候,余青对着郝谦说道,“郝大人,今要不是你说情,我早就杀了郑坚那个狗东西了,这份情,我希望你记得。” 郝谦低着头,没有说话,但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余青又扫了眼在场人,说道,“咱们女人,虽然柔弱,但是照样能绕指柔,端看你怕不怕吃苦,还只是想要依附男人活着,我们哨所男女都是一样的,女人也可以做自己愿意的事情,也不会歧视,诸位今经过这一巨变,觉得无路可走的,可以来找我。” 要是之前,这些太太小姐们肯定要嘲笑余青,觉得余青疯了,本就不自量力,了礼仪,但是刚才那一帮娘子军的英武都看在眼里,要不是余青的带着女兵,她们又如何能获救?更不要说教训了一番郑坚, 余青不怕郑坚,但是他们却不是,郝谦不也是被的快没脾气了,按照郑坚那样的威望,一旦郑家女子带了头自尽,她们这些人也不会好过。 一时都默默的不言语,但还是有几个女子,朝着余青福了福,说道,“多谢廖夫人救命之恩。” 余青点了点头,她知道一个人想法是不可能轻易改变的,她也不是要宣扬什么,只是怕这些女子没有活路想不开,想为她们留一条活路罢了。 出了寺庙的门,余青看到了余含丹。 余含丹被丫鬟抱着上了马车,身上早就换了一身衣裳,但是明显神不济,看着病恹恹的。 余青走了过去,说道,“你居然还活着?” 余含丹看到余青,身子忍不住抖动了起来,“余青,你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死!” 余含丹倒了一口凉气,余青却是笑着说道,“我虽然恨不得马上让你死,但是想想,你如今也是受了辱,杨九怀可是还容得下你?你以前说我是不干净的,如今你也是了,怎么样?高不高兴?,你就一辈子背着这个破鞋的名声吧。”余青越说越是畅快,看着余含丹脸越发惨白,毫无血,又道,“而你最喜的杨九怀,恐怕都不愿意在动你一手指头,因为他嫌脏呀!” 余含丹突然撕心裂肺的尖叫着,道,“余青,你不是也个破鞋!” “是,我曾经也被人强过,但是那又怎么样?我夫君只会怜惜我的遭遇,只会越发的对我好,我们哨所的人不会以失去清白这种可笑的原因唾弃我,她们更看中的是一个人的德行和品格。” 余含丹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嫉妒的要要疯了,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大小姐,余青就是比丫鬟好一点而已,什么都不是,但是她现在过得居然比她好? 这怎么可能? 第65章 虽然一刻都不想在泉州呆着了,但是因为内应的原因,余青还是特意多留了几,但是那个民只说有人告诉他,玉泉寺里有许多吃食,让他们过来拿,到没有说旁的。 那个人带着个斗笠,本看不清脸。 至于这些民怎么进来的,原来在玉泉寺紧挨着城墙,有人居然在里面挖了个,那些民都是从里面跑进来的。 郝谦又抓了玉泉寺的和尚审问,谁知道当天就有个和尚自尽了,显然也是知情人,剩下的和尚却是完全不知情。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