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锦动作一顿。 邰谙窈视线也顺着看过去,她说:“拿出去处理了吧。” 绥锦没反驳,拿小盒子将手链装起,准备待会一同烧了去。 绥锦觉得有点惋惜: “这条手链还是奴婢费了不少时间磨出来的呢。” 当初姚嫔送来手链,娘娘就让她按着一样的磨出了两条,娘娘从一开始就没信过姚嫔,怎么可能将她送的手链整待在身上。 都说久病成医。 她和娘娘不能说医术通,但也是了解一二,姚嫔的手链一送来,她和娘娘就察觉到了不对。 姚嫔下手不重,长时间佩戴后会让人身体虚弱,不会要了人命,却也会时不时地病上两 场。 娘娘最讨厌病痛,姚嫔简直踩到了娘娘的逆鳞上。 邰谙窈也皱了皱脸,她想起了另一条手链的去处,指腹不由得摩挲了下梳妆台的桌面。 许是从小经历,她惯来是对别人的好而有点不自在的。 对于姚嫔和杜修容,都是利益相,邰谙窈能做到冷静相待,尤其是姚嫔想要得太多,不惜对她下手,她还手时也不会迟疑。 唯独周贵嫔,因着围场一事和她真心相,也不曾利用她谋取什么。 或许是周贵嫔家世高,让她底气很足,不需要别人给她带来好处。 这种相其实会让她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比如周贵嫔的手链。 其实她最好是当做视而不见,等事情爆发时,姚嫔会罪上加罪,还能让周贵嫔对姚嫔彻底生出厌恶,从而倒戈向她。 但那她瞧着周贵嫔独自一人神恹恹地来,还是没忍住地选择了多管闲事。 邰谙窈轻抿了下。 她让自己不再想这些事,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眸底清醒,她问:“小松子回来了么?” 秋鸣点头: “已经回来了。” 听到娘娘叫他,小松子忙忙进来,腊月寒天,他穿着袄子显得有点团,跑了一路也累得不行。 邰谙窈让人给他倒了一杯油酥茶,让他缓缓劲,才问: “人呢,没死吧?” 小松子摇头:“没呢,姚嫔还是命硬,昨晚被送到了冷,听说哭了一夜。” 能不哭么?往被针扎一下,都会有人嘘寒问暖,现在被打了三十大板,还没有太医去瞧,疼也疼得睡不着。 但合颐上下没人觉得姚嫔可怜,小松子撇了撇嘴,心底觉得姚嫔活该! 邰谙窈眸也没什么波动,她轻颔首: “给白蓉提个醒,要知道,她的家人命可都攥在姚嫔手中呢。” 白蓉如今在冷当差,有她在,姚嫔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死。 小松子了点笑,忙点头:“娘娘放心,奴才都省的,没到她死的时候,奴才绝对会看好冷的。” 等小松子一退下,邰谙窈就转头看绥锦: “让珠儿行动吧。” 再拖,人真的拖死了。 坤宁内。 皇后清闲地对镜梳妆,她今瞧上去心情不错,问也在殿内伺候,她当然知道娘娘为何心情不错。 昨晚中出了事,姚嫔被贬,仪昭容的势力受损,当然值得高兴。 皇后拿着木槌轻轻地按摩额间,她微闭着眼,轻声道: “也不知道仪昭容怎么样了。” 问没听懂:“仪昭容不是没出事么?” 皇后瞥了她一眼,她今心情尚好,也乐得给她解释: “她入后,就和姚嫔以及周贵嫔好,被亲近的人背刺的滋味可不好受。” 人和人相处久了,哪能一点情谊都没有?即使是利益相的情分,至少也得付出零星的信任。 仪昭容再是冷静清醒,也不过刚及笄不久,不可能全然无动于衷。 尤其,听闻仪昭容因情绪动而动了胎气。 皇后的好心情被一阵咳嗽声打断,她睁开眼,就见问捂住嘴,脸红地弯呛咳,问的身子没养好,落了病。 这种样子本没法在殿内伺候。 问察觉到什么,她想要强行忍下咳嗽,但越忍越难捱。 问夏沉默地抿,她低下头。 皇后皱了皱眉,她放下了木槌: “本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问脸一变。 皇后视若不见,她淡淡道:“将要年底,每年中都会放一批人出,你虽是差了几岁,但本给你恩典,也不是不能例外,你如今的身子也不适合留在中伺候,出去后,也寻个好人家嫁了。” 女到了二十五岁,是能够被放出的。 只有被主子看重的一些人,不会那么轻易出,对她们来说,留在中要更得脸。 没人会在得势的时候想要出。 问也同样不想。 娘娘说得轻松,她这般残败的身子,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一个好人家? 女子本就生存得艰难,再得了这一身难以治的病,好人家只会对她挑挑拣拣。 便是做个教导嬷嬷,也不会有世家退而求次地选择她,她年龄未到就出,谁知道别人会怎么想她? 那阵子咳嗽终于过去,问红着眼: “奴婢想留在中伺候娘娘。” 皇后没说话,但她眉眼的情绪冷淡了下来。 她自觉对问已经是恩典,问得病后,她也没让问退出内殿伺候,她依旧领着坤宁一等人的月钱。 念着往情分,她甚至肯放问出。 于别人而言,想要出,不在中熬个一二十年,本不可能。 皇后冷声道:“你不出,想要做什么?依旧在殿内伺候?本能念着情分容你,但皇上呢?殿前不仪,惹得皇上不喜,谁能保住你?” 问握紧了手帕。 她想说,皇上来了,她在外守着,不进来就是了。 但她看见娘娘的神情时,陡然意识到,其实都是借口,娘娘就是嫌弃了她! 问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怨恨。 娘娘怎么能这样对她?! 长。 周贵嫔回来后,一夜都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等到午时,午膳被送来,她也不想再为难自己,从上起身,刚出了内殿,就听见隔壁传来些许动静。 周贵嫔下意识地转头看去,下一刻,她神又变得恹恹地: “外面做什么呢?” 念景也知道主子心底不好受,她放轻了声音:“是中省殿的人,在收拾雨花阁呢。” 姚嫔如今去了冷,这雨花阁也是要空出来了,和姚嫔有关的东西当然都要收拾走。 周贵嫔没心情吃饭了,她起身出了自己的云光楼,站在殿门口,往雨花阁望去,她往常去雨花阁,内殿摆放了什么,她都一清二楚。 如今那些软塌什么的东西都被人搬了出来。 周贵嫔只瞧了一会儿,就觉得堵心,准备出去散散心。 然而,雨花阁忽然传出嘈杂声。 “这是什么?” “……把她抓住!” 周贵嫔脚步一顿,她犹豫了下,才转头往雨花阁走去,人瞧见她过来,都忙忙给她请安。 周贵嫔瞧着闲庭内的人,有点头疼,尤其是被抬出来的各种物件,她皱眉问: “怎么回事?搬个东西也能闹出事来?” 她心情不好,语气中也不由得透了点出来。 其中一位小太监站了出来,他躬身,掩住了脸上情绪,他说:“扰了周贵嫔清净,奴才给周贵嫔请罪。” 话落,他又接着道: “奴才也不想这么吵闹,奴才等人在这奴才房间发现药物,刚要询问,就见这奴才惊慌要跑,这才闹出了动静。” 药物? 经过昨一事,周贵嫔对这两个字格外。 她皱了眉头,看向被中省殿人按住的女,周贵嫔见过她,是在雨花阁内殿伺候的,叫做柳月。 周贵嫔问:“你藏了什么东西?”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