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焰只好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好像不管接吻多少次, 她都还是会脸红,会被吻得不上气。 段白焰帮她把头发顺, 扶着她软乎乎的肩膀,动作轻而缓:“怎么了?” “我……”姜竹沥低头看看手上的戒指, 再抬头看看他,红晕慢慢从耳扩大到脸颊,“你……你不能这样。” 她现在像一只没睡醒的小番茄, 段白焰实在忍不住,又亲了亲她:“我怎么样了?” 他想听她亲口说。 “你就是……就是不可以……”姜竹沥急得忘了该怎么表达, 负气地伸手去摘戒指,像一团气鼓鼓的球, “不可以这样……” 段白焰忍不住,笑着握住她的手:“不是求婚戒指。” 接着轻声解释:“是订婚。” 姜竹沥这才停下动作。 “我在准备求婚。”他她头顶柔软的发, 声音低而轻,“这次出国, 也是为了这个。” 姜竹沥眨眨眼, 声音很小很小:“嗯。” 她知道的。 所以她现在怀期待。 “但我担心,你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段白焰重新把她捞进怀里, 摸摸这里摸摸那里, “我想提前给你一个保证。” 她和他一样没有安全, 也没有自信。 不过现在……他是有能力的。 段白焰想。 她空白的那部分,他多多少少,能帮忙补起来一点。 姜竹沥犹豫一阵,小声问:“所以你……特地在免税店买了一枚戒指,来安我吗?” 段白焰微怔,差点笑出声。 这他妈也太可了—— 他快要窒息了,嘴角无法控制地上扬,低声哄:“没有,免税店买不到这样的。” 这是他在余茵事件之后,托人加急定制的。 一个简单但昂贵的小圆环,里面刻着他们两个的名字。 “……啊?”姜竹沥愣愣的,表情有些茫然,好像还没太明白,他为什么多此一举。 段白焰猜,她可能没睡醒,或者脑子不太清醒。所以他打算趁现在,多占占便宜。 “ 外面啊,小姑娘是很多……” 他一本正经地,一边说,一边将手落到她的睡衣扣子上,“但是叫姜竹沥,还这么可的,全世界只有一个啊。” 他的指尖有些凉凉,一碰到她的皮肤,她就彻底清醒了。 姜竹沥坐在他身上,煞有介事,非常真诚:“小白,你知道渣男都有哪些特征吗?” “嗯?”他当然不知道。 “特征之一就是,平时不闻不问,一到上就人格分裂,上时甜言语。” “……” 段白焰舔舔,把那颗刚刚解开的扣子又扣回去,默不作声地帮她把领子竖起来,帽子扣下来,严严实实地裹住她整张脸。 只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的姜竹沥:“……” “那你捂好了。”段白焰冷静地说,“我看不见,就不想亲了。” 她眨眨眼,小声:“我冒了呀。” “我冒的时候,”他偷换概念,语气委屈沉郁,“我们不是照样做吗。” “那是因为你冷酷无情,一点都不担心把冒传染给我。”她软声指出,“但我不一样,我非常体贴你,担心你被我传染,所以今天不行。” 段白焰:“……行吧。” 其实要说冒时……也只有一次。 就是那次在酒店。 不过后来…… 他顿了一下,突然想到。 她好像真的被他搞病了,发了好几天烧。而且那天还是她的生,而她虚弱得连切蛋糕的刀都举不动。 段白焰默了默,真情实意地认错:“我真是个禽兽。” 姜竹沥十分动:“你知道就好。” 夜已经很深,段白焰抱着球姑娘上楼。在他洗澡的空档里,她帮他收好了糟糟的行李箱。 “反正明天还要出去……”段白焰想了想,“可以不收行李箱。” 姜竹沥已经裹着被子缩在了上,眼睛在外面眨啊眨:“去哪?” “去看爷爷。” 姜竹沥没说话,长睫扑闪扑闪。 他身上带着温暖的水汽,倾身坐到边,伸手她柔软的长发:“我们先去见见爷爷,再商量婚礼的事,好不好?” “嗯。”姜竹沥乖巧极了,“如果爷爷不同意,我们当场就分手。” “……” “到时候,我一个人拖着箱子,一边抹眼泪,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从雪山上往下走,走到半山,睫上和脸上全是白的霜。”她绘声绘,“哪怕我在风里冻得瑟瑟发抖,还是要继续往下走,因为没有回头路,你也不会来追我。” “……” “你站在大宅子的玻璃落地窗前,痛苦万分,看着茫茫大雪,一遍又一遍地、苍白无力地想,‘两个人要在一起,果然还是太难了’。然后转身就接受家族联姻,过完年就立刻结婚,年底之前就怀孕,两年之内抱三个。” “……” 段白焰沉默了三秒,立刻决定:“我这就让助理退机票,等我们婚礼进行到一半,再邀请爷爷来观礼。” 说完,他窸窸窣窣地衣服钻进被窝按掉夜灯,行云水一气呵成。 “我现在终于觉得,”姜竹沥异常足,笑意飞扬,“自己像个坏女人了。” 他翻个身,抱住她:“真不想去?” “没有。”他一钻进来,身边的温度都提升了好几个度。 姜竹沥是只虽然茸茸但超级怕冷的小动物,忍不住他那儿靠靠,声音超级小,“我就想逗逗你。” 段白焰“啧”了一声,两只手准无误地落到她上:“坏女人。” 姜竹沥:“……” 她小声:“男人。” 怀里热乎乎的,见她没有推开他,段白焰足地在她颈窝拱拱:“你不要担心爷爷,他老了,连讨厌我的力气都没有。” 姜竹沥:“……” 这怎么听着不像什么好话? 她没有接茬,睁眼看着头顶的星星灯,很久没有说话。 耳畔的呼声逐渐平稳,直到她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才小小声地说:“跨年时,我去看了倪歌的表演……她跳舞真的很好看很好看。” 那样的人,好像不管走多远,舞台上永远有一束光属于她。即使她不回头,身后也永远有人鼓掌喝彩。 “……”他没有应声。 她顿了顿,轻声:“我还看到了江连阙发的微博。” jc的这位太子其实很少发微博,他第一次在慕尼黑跨年,竟然还是携未婚出镜—— 这也是姜竹沥第一次见到江连阙传说中的未婚,她没有全脸,头上戴了一顶软绵绵的白熊帽子,遮住大半张脸,只出小巧白皙的下巴,和微微上扬的角。 旁边坐着江连阙,他与她戴情侣款的帽子,笑得傻不拉几。而他们的自拍背景,是座无虚席的音乐厅。 “我好像……”她鼻子,闷声说,“没有机会,成为那样牛闪闪的人了。” 我好像没有机会,成为一个英雄,或是值得被记住的人。 良久,段白焰沉默着抱紧她。 “没关系。”他低声说,“姜竹沥也很好。” 她平静地提醒他:“姜竹沥只有成绩好。” 长久以来,这似乎都是一个无用又肋的属。 “没有。”他顿了顿,声音很认真,“姜竹沥哪里都很好。” 姜竹沥睁着眼,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孩,可她以前恋就没机会问这些问题,她实在憋得太久、太久了。 她想躲在大人怀里撒娇,想被夸赞,想得到奖励,想要赢。 所以尽管她非常犹豫,纠结很久,最后还是把话问出了口:“……是哪里?” “千般好,万般好。”夜深沉,他沉默了很久,最后一句话,声音得很低很低,“姜竹沥很好,人间就很好。” 姜竹沥愣了一阵。 眼眶突然热起来。 *** 一过冬至,段爷爷就搬到了雪山上。 姜竹沥紧张兮兮,为他准备了很多老年人产品,段白焰望着不下的箱子,犹豫很久,提醒她:“我爷爷的小房子恒温,那些保暖的东西,他全都用不到。” 姜竹沥并不打算放弃:“他不用的话,你留着用。” 段白焰垂眼,看看那个丑陋的老年人爆款过冬神器,沉默一阵:“……好。”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