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沈湛,依旧是死心不改! 估计上一世,也是这样吧。 大哥出征的这段时间,家里没人严管着她,于是沈湛就趁虚而入了,每写了这些酸溜溜的诗,托孟画芷夹在她的书本中,然后,还有孟画芷各种的在中间牵线搭桥。 之后,她就一步一步走入了他们两个早就设好的圈套之中。 愚蠢,却也活该! 蓁蓁将那纸团捏在手心,当着孟画芷的面,随手一扔,就扔在了地上,纸团打了几个滚,停在了孟画芷的面前。 接着蓁蓁又拿出帕子来,在方才碰了纸团的地方,细细擦拭,眸中带着的,是厌恶的神。 孟画芷看着停在她面前的纸团,脸瞬间就变了! …… 之后的几,她的书页里,时常都能发现那样的纸条。 蓁蓁虽是晓得何人所为,但没有任何的证据,总不能就去质询什么,只是照例看到了就扔到一边,几次过后,实在烦了,直接吩咐人下去,把书给烧了。 那过后,倒是没再见过小纸条,毕竟,已经没地方放了。 光眼睛看着便清静许多。 这样最好,不过,她真没法想象,这世上为何还有那么多不知羞的人! 蓁蓁坐在窗户后边,想到这事,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抬头瞧了瞧,见已偏正午时分,捂嘴打了个呵欠,想着该去睡一觉了。 “小姐,将军来信了。”就在她起身的当头,七音拿着一封信兴冲冲的小跑进来。 蓁蓁一听,霎时眼睛一亮,马上就上前去,伸手从七音手里将信封接过来,丝毫没有犹豫,便拆开了来。 已经将近一月未有大哥的消息,她实在是焦急的不得了,每都在算着子,却发现归来之,遥遥无期。 蓁蓁回到书案前坐下,将信纸好好的搁在面前,嘴角微微含笑,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往下看去。 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大抵就是大哥说,他已经抵达了南夷,马上就要准备开战了,然后就是和她讲了一些有趣的事,譬如这一路上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最后就是嘱咐她,要好好照顾自己。 蓁蓁看完,最后落笔“大哥”两个字,苍劲有力,磅礴大气,仿若那一瞬间,浮现那张悉的面容在眼前。 眼角慢慢就弯了起来。 七音在一旁看着,不免就出声打趣道:“果真只有是关于将军的事,才能让小姐上心,瞧着今天看了这信,简直笑得就跟花儿一样。” “是啊。”七弦轻拍了下手,也是符合道:“小姐这几一直愁眉苦脸的,可把我和七音也愁着了呢!” 蓁蓁听着,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只是把信好好的收起来,放进了一旁的檀香木纹刻小盒子中。 记得上一世大哥出征前,她因为一些事和他吵了架,所是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寄回来的每一封信,她都不愿看,每每拿了,就扔到一边,后来堆了很多,直到有一七音收拾桌子,一不注意,就全收拾掉了。 那个时候的自己,过于不懂事了罢! 大哥一心念着她,她却半点不晓得,如何回报,只当做是理所当然,却何曾想过,他们之间连血缘关系都没有,她阮蓁蓁不过就只是谢家收留的可怜弃女,何德何能去认为,大哥就是应该对她好的呢? 做人,还是应该懂得回报才是,不然,再热乎的心,迟早也会寒下来。 可怜重活了一世,她才明白这个道理。 …… 没有大哥在的子,时间过的很慢,每小小的一段时间,似乎都在以数以千计的长度前进着,如果蚂蚁在心上慢慢的爬着,挠的人心一阵。 蓁蓁看着天最后的帷幕落下,炎热的夏天在火轮般大的太中点点消弥,当天气转凉的时候,瞧着院子里边开始泛黄的树叶,蓁蓁想,秋天又到了。 她的心情随着对大哥归家的期盼而变得越来越好,却同时在另一方面,心里的不安焦虑也在一点点的发酵生长。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九月,她的心越发的无法安定下来。 她记得清清楚楚,大哥就是在九月底的时候,带着军队回到临的,不,那个时候的他,是被抬回来的。 可是当时间翻过九月,到了十月的时候,大哥还没有回来。 蓁蓁心底升起强烈的恐惧来,她不晓得,这一世的事情,会和上一世有什么不同,大哥上一世受的伤,差点就要了命,这一回若是一个不小心……她连想都不敢想。 加上后来这几个月都没有收到大哥的信,她每担心的,连饭都吃不下,身子,便越发的消瘦了下来。 老夫人好几次见她,瞧她一双大眼睛越来越没有了神采,不免就心疼不已,强调吩咐了好几次,让她好生的吃饭睡觉,告诉她说谢南瑾,不会有事的。 可每次只要一和她提起那个名字,她的眼泪便不盈了眼眶,这一世的出征时间,比上一回长了那么久,怎么叫她不但心呢? “娘,蓁蓁,大哥那边有消息了。”谢南骥掀开帘子,大步走了进来,道:“大哥受了点伤,不好行动,便待在南夷附近的小镇里修养了一段时间,现在伤基本上好了,便准备回来了。” 这消息,是五百里加急,刚刚才传入临的。 蓁蓁一听,不知是担心还是欣喜,冒入脑海第一个念头,开口便是问道:“大哥的伤势严重吗?” 在南夷那边打了胜仗,本是好事,可是大哥却过了这么久才传消息回来,让蓁蓁不由的担心他的伤势。 谢南骥抿着,只是答道:“伤已经好了,基本没什么大碍了。” 蓁蓁看得出,三哥说这话,就是在打马虎眼儿。 于是她点了点头,在老夫人面前,什么话都没有再问。 着急跟着三哥走出去,出了世安苑,蓁蓁再也忍不住了,问道:“三哥,大哥是不是伤的很严重。” 谢南骥看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别担心。”她面愁容的样子,让他不忍再藏着掖着,方才是因为在母亲面前,才未说实情。 “确实有些严重,一剑刺中腹部,差一点就伤及命,但好在,已经渡过危险期了。”谢南骥如此答道。 刺中腹部?! 上一世的伤,明明在脸上,而且也没有停下来休养,是战争结束之后,直接回了临。 果然,这一世,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但蓁蓁总算舒了一口气。 大哥没事,就好! 第二十八章 凯旋 临城位属北方,总是要比大胤其它地方先一步迈入冬天,十月中旬,便下了一场小雪。 昨儿夜里没完没了的下了一晚上,如今这院子里头,纷纷扬扬的清雪厚厚铺了一地,像条绒绒的毯子,一踩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蓁蓁穿着绣鞋,在雪里行走难免就会有些浸,便吩咐了木槿院的下人,拿扫帚将积雪都扫干净。 三天前便传来了消息,说是大哥已经临近临,估摸着,也就今左右,该是到了。 若放在以往,她多未曾见到大哥,一定会好生的打扮一番,从头面到衣裳,一一皆挑致的来,可是如今这情况下,她实在没有了这个心思。 她现在,只想看到大哥平安。 蓁蓁今穿了一身银纹绣白蝶袄子,内搭撒花烟罗衫,梳着双垂髻,两边了珐琅银钗,皆都是简单的装扮。 她就站在院子里,那一处刚刚清理了积雪,出瓷白的地砖来,蓁蓁手上拿着暖炉,目光怔怔的投在一处,望着屋顶慢慢融化的积雪,发呆。 谢南瑾正好走到了门口。 他站在那里,正好看见蓁蓁仰着头,出雪白的脖颈来,发髻下的头发柔顺的垂在背上,乌黑绸缎一样的泛着光泽。 她的眼睛亮亮的,泛着悉的柔意,记得这双眸子,一直是那么纯粹,致。 谢南瑾就这么看着,视线凝在蓁蓁身上,看了好一会儿。 她倒是裹了好几层厚厚的衣裳,可肩膀却仍然是薄薄的,身子站得很直,清楚可见,身上曼妙的曲线。 不过半年,是真的就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在看什么?”谢南瑾上前了几步,带着隐隐笑意的问道。 陡然响起悉的声音,蓁蓁身子一怔,然后倏的回过头去―― 不远处的那人,一袭劲装未褪,看着似乎高大了许多,也黑了不少,但是,也又多了几分男人刚的味道。 他轻轻勾着角,眼角也慢慢弯了起来,见她还呆呆的站着,不由失笑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蓁蓁的意识猛然间回转过来,只觉一股巨大的惊喜冲上心头,叫了一声,就快步的跑了过来。 地上尚有些残留的积雪,蓁蓁却完全没有在意,步子依旧踏得飞快,然后扑进他的怀里,伸手就紧紧圈住了他的。 谢南瑾见着她跑这么快,生怕她一不下心会摔着,伸开手来就着她,然后将她抱了个怀。 柔软的香团就紧紧的贴在前,两手间圈着的,是细细的,谢南瑾不免的又想起来,刚刚隐隐的看到她身形的曲线,再一次的让他意识到,姑娘是真的长大了。 蓁蓁足足担心了有半年。 这多少个夜里,她将一颗心提着,有时午夜梦回,在噩梦中惊醒,梦中是大哥被抬回来时那身鲜血的画面,醒来之后,就是一身冷汗。 她最怕的,就是因为她的缘故,事情会和上一世,发生些许的不同。 而那些不同,或许是她无法承受的。 此番见到大哥好端端的站在眼前,一时间心里所有的担心和委屈爆发,如泉涌般而出,就再也止不住了,蓁蓁鼻头一酸,就开始毫无顾忌的大哭了起来。 谢南瑾身子一僵。 他倒没想到蓁蓁会是这个反应,摸了摸她的头,说了几句安的话,她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依旧在自顾的哭着,谢南瑾轻轻叹了一口气,便也随着她去了。 谢南瑾只能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背。 姑娘家柔软的身躯抱在怀里,鼻尖偶尔传来若有若无的幽香,沁人心脾。 谢南瑾很快就觉到,自己前衣襟处,润了一片。 这丫头,的眼泪倒是多。 一直过了许久,蓁蓁才好不容易止下来了一些身子却仍然在不住的泣抖动着。 她稍稍离开了些谢南瑾的怀抱,抬头,一双眸子盈泪水,脸上泪痕挂了好几道下来。 “哭够了?”谢南瑾瞧着她这个样子,觉着很是好笑的问道。 蓁蓁的脸有些微红,扯着他的衣角,点了点头。 “今儿天冷,怎么就穿这些?”谢南瑾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臂,受到衣裳略微单薄,不由就轻斥了一句。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