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真再惹楚景和生气。 他躲在卫生间里,又一通地收拾,好将自己的模样变回去姜妄的样子去。 好一会,盛怀南才磨磨蹭蹭地挂着件浴袍走出卫生间,没搽干的水滴一点点地淌过肌,在上正要爬起来的楚景和也刚刚看了过来,眼神还带着些刚醒的茫—— 连空气都好像在这时候凝固了一样。 楚景和的视线一动不动,将盛怀南来回扫了个遍,像在审视物件。 大少爷是有起气的。 他皱着眉头,一副要生气的样子。 盛怀南也像是被定在原地一样。 他不说话,也不敢动,只有颈上喉结心虚状地滚动了一下。 突然,楚景和先声夺人:“我会负责的。” 还披着姜妄皮套的盛怀南:“……?” 楚景和镇定自若地掀开被子穿衣服,他头也没抬,极冷静:“昨晚的事情或许是一场意外,但没有alpha会喜让自己的omega变成别人的所有物。” 他系好领带,用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盛怀南:“……啊?” 楚景和冷淡地扫他一眼:“那就当你没有。” 他又顺手拨通了客房服务电话,让人送上来两份早餐。 楚景和半点眼光都没分给盛怀南,他冷峻地翘着脚坐在沙发上,手里一下下地划着手机。 一时间,房间里落针可闻。 很突然,机械女声极夸张地念着excellent,接着是乒铃乓啷的一阵消除游戏音。 盛怀南:“……” 开心消消乐好啊。 他家宝贝别不开心就把自己就消除就更好了。 那头内线一看房号,就知道这是哪位自己得罪不起的主——谁都不敢怠慢半分,就怕招待不周,连侍应生推着的小餐车都来得极迅速,轮子骨溜溜地转得快要起火。 摆盘致的西式早餐被一件件地端上桌。 是班尼迪克蛋,香班戟饼,还有糖霜华夫饼,额外还有一杯热牛和冰美式。 楚景和先落座,面无表情地捧着冰美式抿了一口。 “苦。”楚大少爷简明扼要地点评。 “不好喝。”他又说。 盛怀南下意识地就将那一杯热牛递过去,顺手就拿走了楚景和手里头那杯冰美式,“早上喝点热的,冰的伤胃。” “……呵。” 楚景和抬起眸子,冷冷地瞟了盛怀南一眼。 似乎觉得他犯上,觉得他不敬,觉得他没资格说这句话。 盛怀南正准备开演,继续扮那副恭敬的卑微相:“楚先生,我只是……” “我又没说不好,你急什么。” 楚景和漫不经心地打断。 他仰着头,慢悠悠地喝下一小杯热牛。 零星的沫粘被不经意地在嘴角,像小猫喝牛沾自己的胡子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盛怀南总觉得楚景和现在是在刻意挑逗自己—— 他刻意地移开视线去。 “坐。”楚景和又开口,命令他,“吃早餐。” “……好。” 盛怀南像个木偶人,木讷生硬地坐到了楚景和对面。 他连视线都规矩收好,不敢四处张望,生怕馅,被楚景和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他们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只有刀叉碰撞的声响。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盛怀南借着喝咖啡的假动作,极小心地观察着楚景和。 从表情上,他看不出什么不妥来,楚景和仍是那副对着外人冷冰冰的模样。这很正常,“姜妄”这个人在楚景和这里排不上号,自然也得不到什么好脸。 矜贵漂亮的小少爷正垂着眼睛,专心致志地对付那块班戟饼,似乎要油和糖浆的分量都要刚好才行。 盛怀南刚要在心里笑话他孩子气。 “我什么时候搬过去合适?”楚景和突然问。 “什么?”盛怀南没理解。 楚景和放下手里的刀叉,难得好耐心:“我们已经是这种关系了,同居也很正常。” “同、同居?” 盛怀南那半口冰美式都没能咽下去,连连咳了好几声。 “抱歉,是我刚刚听错了什么了吗?”他有些不可置信。 楚景和皱眉,似乎很不:“有什么问题吗?” “楚先生,或许我应该先冒昧问一句。”盛怀南谨慎地试探,用从前姜妄的语气来问,“你觉得我们的关系,其实是……?” 楚景和放下刀叉,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我们不是在往吗?” 太自然,他说得太自然。 楚景和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自然。 “我说了,我会对你负责的。”楚景和看着盛怀南,说得认真,有更像是话里有话的指桑骂槐,“你放心,我不是那种睡了就跑的alpha。” “……” 简直晴天霹雳。 盛怀南像是被闷砸到了脑袋上,一时间昏头转向,难得哑口无言。 他如今也真是摸不透楚景和的想法了。 明明昨天小玫瑰还是一副对自己旧情难忘的样子,怎么和“别人”睡了一觉,就立马把自己丢到西伯利亚去,就当没他这个人存在,那他本人又算是…… 妈的,自己吃自己醋这种破事居然还真发生了……!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