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莫名的悉…… 又是从何而来呢? 意情之际,子夜没有多心,只当是自己记差了。 “子夜……”她听见萧凰低声唤她。 子夜不应,狠狠扯掉身下人的衣带。 温苓匆忙洗完澡,换上崭新的亵衣,又穿上一层汗衫,就连半臂冬袄也要裹得严丝合,生怕自己的指甲尖碰上肌肤,又让巳娘暗地里占了便宜。 “快睡罢,梦里还要练功呢。”巳娘催促道。 “好。”温苓老老实实钻进了被子。 枕上静躺一会儿,难得忘掉了才被巳娘看光的尴尬,正待昏昏睡,巳娘突然又说起话来:“咦,隔壁好热闹。” “又怎么了?”温苓了惺忪的睡眼。 “哦,你的耳识太差,听不见。”巳娘微微一笑,“换我的,你听听。” “我不……”温苓打了个哈欠,正要翻身再睡,忽觉耳畔的声音翻天覆地,从咫尺间延伸到极远之外,上到林间叶落,下到野地蛩鸣,无不收纳得一清二楚。 然而,其中最清楚的—— 莫过于隔壁屋里错起伏的杂音。 “子夜,我真的错了……” “晚了。” “你轻、轻点……” “我不。” “慢点,慢点……” “我就不。” “子夜,我不行了,我……” “腿抬起来。” …… “啊!”温苓睡意全消,惶惶然面红耳赤,“她们……她们干什么呢?” “你先睡下,梦里我告诉你。”巳娘笑道。 “我不要!”温苓猛一下缩进被子,紧紧捂住双耳。无奈巳娘的耳识太过灵,隔壁的旎声还是源源不断地灌进耳朵。 “呵,想不到萧女侠武功那样高,却是下面的那一个。”巳娘啧啧叹。 “你别说啦!”温苓几乎要气哭了,“快把你的耳朵收回去!” “怎么了,不是好听的?” “哪里好听了!” “行行行,我收回去,那你可要乖乖地睡觉。” “我不睡!”温苓想到睡梦里要和巳娘见面,又早听说这常仙儿风好,万一在梦里对她图谋不轨,那可还了得?思来想去,哪还敢有半点睡意,拼命只顾摇头,“打死我也不睡了!” “你不睡,那就继续听着咯。” “你……”温苓无可奈何,“嘤”地一声哭出来,“你这臭长虫,只知道欺负弱女子!” “好了好了,我收回来。”巳娘看她哭得可怜,也就收敛了耳识,“好孩子,快睡罢,我梦里决不碰你就是了。” “你……你发誓?” “我发誓。” 温苓缓下哭腔,坐在上泣了好一会儿,沉重的困意也渐渐爬进脑海。 可一想到要和巳娘独处,便提心吊胆得不行,索摸到村店的后厨,偷了一口新磨的菜刀。抱着菜刀又躺进被子,才糊糊沉进了梦乡。 “这样?” “不对,这样。” “我就是这样的呀。” “你明明是那样的。” “这样和那样,哪有什么区别了?” “笨死了,不教了!”子夜又是气又是笑,摔开萧凰的手,裹住锦被翻了个身。 “再容我点时间嘛。”萧凰从背后拥住她,“十年,我肯定能学会了。” “十年?”子夜一斜瑞凤眼,真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故意装蠢,想偷懒躺一辈子罢了。 ……哼,做她的秋大梦! 子夜从她臂弯里出身来,反手把她按在上,跨坐上她后,扯开她肩处衣衫,从一旁衣堆里翻出个小瓷瓶儿,倒出些描符的朱墨粉,和着清酒调匀了,涂在她的肩胛上。 “喂,喂,你干什么?”萧凰到她指尖凉丝丝的,在自己背后画来画去,心下无比好奇,但又不敢动。 “给你也下个天谴咒,以后我还命债,你还债。”子夜慢条斯理道,“我给过你几次,都记在你背上。十年后你学会了,统统都要还给我。” 边说着,边一笔一划写下数字“一百零二”。 “有多少次了,你记得那样清楚?”萧凰到她落笔畅,无须迟疑计算,心想她若不是写,就是每一次都算在了心里,更觉惊奇好笑——这小姑娘怎会把这种次数记得这样明白? “现在说了,你又不会还。等攒够十年,我再告诉你。”子夜了指尖的朱墨,正要拿帕子擦净,忽然又怔了一怔。 她又想起方才扑倒她的一刹那。 桌子上,两个人…… ……那样地似曾相识。 好像真真切切、确确实实在她命中发生过一样。 可除却刚刚的那一次,她不记得她和她还有过任何一次,就和那一次一样,在这一百零二次里。 然而那觉……那觉…… 难不成,是自己不小心漏算掉的…… 某个一百零三次? 子夜犹豫着提起指尖,在女人背后的那个“二”字底下,又涂了一道血的横。 ……好像总有哪里不太对。 她品了品模糊久远的蛛丝马迹。 ……似乎和萧姐姐的味道,大不一样。 子夜一抿下,又把朱墨未干的那道横抹去了。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