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霜心想,看来老蛇仙是真得罪了温苓,所以拾掇的花枝招展,故意来哄老婆呢。 她生怕夹在两人中间尴尬,于是加紧脚步,一溜烟往客栈跑了。 温苓见状,也想快步从巳娘身边逃过去。可仙家一旦离身,她就只是个跑不快、飞不动的凡人,才经过女人身侧,就被一把捉住了手腕。 “唔,干什……”温苓脚底一滑,遂被女人强锁住双腕,背不由得抵上了石柱。那水光旎的杏眼俯到脸前,古老的药香沁着新鲜的花脂香,紧紧覆在她试图闪躲的双上。 巳娘吻得很蛮横,很放肆。似乎明知自己有错在先,却想用一个理直气壮的吻,抹去她自以为不足为道的错处。 可温苓偏不是个糊涂算账的人。 “你……让开!”她用渺小的凡人力道,很艰难地推开了她。虽被这个吻欺负得面红腿软,还是干脆地说:“我饿了,要吃饭。”匆匆一转身,又要跑掉。 “阿苓!”巳娘把她拽回臂弯里,丹贴在她耳边,半是求软,又半是埋怨:“一点小事,何必气到现在?” “小事?”温苓困在女人怀的柔香里,心劲儿不住软了软,但还要质问:“既然是小事,那你为何就不肯坦诚?你到底娶过多少女人,是仙、是人、还是鬼,她们现在又在何处?你活了四千年,到底欠过多少风债?我不过问你一句实话,你就只顾着遮遮掩掩,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阿苓。”巳娘无奈笑笑,“我不是瞒着你,我只是记不清了。” “记不清?你……”温苓刚要追问,又被巳娘打断了。 “就说上一个凡人女子,她现在没有一百,也有九十岁了。更早的,都不知轮回过几世啦。你看那些女子,个个都做得你太、祖,跟这些老人家,还有什么醋好吃呢?”巳娘边软声解释,边轻抚姑娘清瘦的颈线,“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那些都不重要了,我们现在相相守,才是最金贵的,不是么?” “我……”温苓被她一番话浇灭了脾气。 一想确是如此,毕竟巳娘活了四千岁,总不能强求她在这四千年里,为自己守身如玉。至于她究竟“娶过多少”,在凡人的生老病死、轮回转世面前,的确一点都不重要了。 温苓有些动摇。 难道……当真是自己无理取闹了? 见姑娘的眉眼软和下来,巳娘也趁热打铁,吻顺着她眉骨滑下去:“我蒸了你最吃的刺玫花糕,饶了我,好不好?” 温苓垂下眼睫:“饶了你,可以。” 雪颈上的青筋随呼紧了紧:“但你要让我睡一回。” 说着,双手紧贴着水蛇绕过去,飞快解开了半条裙带。 这一瞬间,巳娘似慌张了一下。 手更快地追上去,按住了几乎要掉落的衣带,以及姑娘力道轻弱的手腕。 “阿苓。”她小声阻止,“别……” “为什么?”温苓搂着她凹凸生韵的肢,手慢慢往她底下挑摩,息也有些晕乎乎起来,“每次都是你睡我,睡了几十次了。你就让我睡一次,有何不可?” “光天化的,不好嘛……”巳娘笑出一丝不易辨别的勉强。 “光天化怎么了!你上次睡我,也是光天化的,还当着……”温苓正在反驳,就听见远处“呼啦啦”的群鸟惊飞。 二人顿时警惕起来,松开彼此的怀抱,往声来处望去。 只见翠绿的竹叶和血红的曼陀凌漫天,一前一后两道鬼影闪现在廊桥中央。 ——竟是魔罗鬼王,手里还扯着一条花藤,另一头捆着脸苦的花不二。 魔罗望见一人一仙不约而同泛起的脸红,眉关无奈一蹙:“打搅你们了?” “没有。”巳娘端正神,一声轻咳。 温苓则将半边身子藏在她身后,纤指灵巧来回,系紧了本来摇摇的衣带。 ……系好了,还不忘在妖娆的丰润处捏了一下。 “嗯。”巳娘捉住背后那只调皮的手,正问鬼王:“尊驾光临,有何贵干?” 魔罗牵着花不二走下廊桥。 “子夜萧凰何在?” 魔罗和花不二在廊亭下等了好一会儿,等到石阶上的雨渍都晒干了,夜萧二人才在巳娘的催促下姗姗走出客栈。 只见萧凰一副昏昏睡的疲态,边扶着边轻声打哈欠。而身旁的子夜倒显得神不差,两边梨涡蘸着一抹浓霞,也红似积了血。 这副神态,花不二最眼不过了。 前世夫人每一回云雨餍足,都是这样一副娇又离的模样。 ——鬼知道她俩玩了几天几夜。 花不二自己也觉着奇怪,看到曾经的挚与旁人这样浓,竟已不起无间诀的暴怒,心里反而冒出一丝讥笑。 ……这野女人白做了盖世将军,枕席上竟是如此草包,一点也不经折腾。 夜萧二人朝鬼王行过礼,便在石桌对面坐下来。 魔罗开门见山:“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 萧凰一怔,想起曾在自己的灵识里见过鬼王的魂灵,想必自己的所经所闻,她也已看透了七七八八:“你知道了……” 鬼王颔首:“夏戎战的主谋,另有其人。” “嗯。”萧凰直承道,“是我的师父。”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