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想不想当爹 赵西平脚步生风往回走,路上相识的人见了,纷纷好奇道:“赵夫长,有什么喜事不成?” 赵西平摆手不做答,脸上却是面风,喜不自。 “你媳妇有喜了?”有人猜测。 “升官了吧?”晒太的老汉望着赵西平的背影,说:“之前有个侍卫过去,可能就是去找他的。” 赵西平已经拐进十三屯了,想到屋里等候的女人,他走路的步伐越发快,到了最后几乎是跑的。 巷子里刨土啄虫的群被他撵得嘎嘎飞,隋玉在屋里听到声,她扬声说:“良哥儿,出去看看,是不是谁在打我们家的。” “好。” 隋良往外跑,一头撞上正要跨进门的人。 “没人打。”赵西平扶住隋良,他双手一提将人扛肩上,问:“你姐在做饭?” 隋良惊呼一声,他有些手足无措地趴在肩上,猝不及防的亲近,让他僵住了。 “回来了?晌午焖菜干饭,晚上炖还是兔?”隋玉正在撇米汤控米饭,一直到人走进来,她才扭头,正要问校尉找他什么事,就见他扛着隋良一脸动。 隋玉笑了,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你猜。” “我可猜不到。” 赵西平放下隋良,他坐灶前去烧火,一双含坏笑的眼盯着刷锅的人。 隋玉瞪他一眼,又朝隋良看去,提醒他注意点,小孩还在。 赵西平噗呲一笑。 “看来是真高兴,升官了?”隋玉猜。 “嗯,这次出门由我带队。” 隋玉脸上的笑垮了点,“真要出门啊?” “不想我挣军功?” 话是这么说,但隋玉怕他伤怕他死。 “什么时候走?” “两天后,剩下的两亩地能犁完。”赵西平往灶里些菜,问:“牛呢?” “在你平时放牛吃草的地方拴着。” 青菜下锅,锅里刺啦一阵响,隋玉不再说话,专心做饭。 饭焖好,一家三口端碗坐院子里吃饭,太正好,吃顿饭晒得身上发热,肚子吃了,人也昏昏睡。 赵西平瞅着隋玉放下碗筷,他也跟着放下碗,说:“去把大门关上,我跟你说个好消息。” 隋玉眼怀疑,她懒得动,使唤隋良去关门。 “好了,门关上了,能说了?神神秘秘的。”隋玉吐槽。 赵西平又忍不住乐,他不再逗她,认真地说:“你奴籍了。” 隋玉先是皱眉,又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继而“蹭”的一下站起来,表情错愕又动:“你说真的?” 赵西平点头,他张开两臂。 隋玉扑了过去,她搂住男人的脖子动地又跳又蹦,一个劲问他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真的,真的,你跟隋良都自由了。”赵西平也觉得像是在做梦。 正在偷吃碗里饭的猫官突然被拽了起来,它心虚地撇着耳朵,下一瞬被掐着两爪举了起来。隋良抱着猫官转圈圈,嘻嘻,他不会再受小伙伴唾弃了。 好消息来得太突然,隋玉动的面通红,头也有些眩晕,她扶着男人的膀子站稳了闭眼缓一缓。 “高兴得要晕过去了?”赵西平打趣。 “是有点。”隋玉深口气再吐出来,再口气再吐出来,嗡嗡作响的脑子平静了些,她睁眼看他,没好气地拍他一下,说:“装神鬼,还让我猜。” “早点告诉你,你这顿饭都没心情吃。” “不吃也不会饿。”隋玉攥住男人的手,面上的笑容敛去大半,她关切地问:“跟我说说,你做什么了?是不是这趟出任务凶险?还是要上战场了?你要去做探路的先锋?” 赵西平把之前跟曲校尉的谈话一一告诉她,说:“是曲校尉人好,愿意为我的恳求去找胡监察说情。也是歪打正着,去年因为武卒谎报死讯的事让校尉欠我们一个人情,还把武卒打下去了,所以这事才能落我身上。” 护送使团?这的确是比上战场要安全些,但如今沙漠里漫天的黄沙,沙尘暴来了能把人埋了,也凶险。不过隋玉没把这个担忧说出口,免得让赵西平反过来宽她。 “除夕那天我许下的愿望就是在今年为你奴籍,今年还没过半,我做到了。”赵西平欣然一笑,说:“今年除夕我要做个更壮的火把,浇上一碗猪油去还愿。如果我今年没能回来,你记得按我说的帮我还愿。” 隋玉不高兴他这么说,纠正道:“你一定能回来,我许下的愿望也会实现。” 赵西平愣了下,他摆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使团出行不一定能赶在今年回来,也可能是明年夏天。” 噢,是她误会了,不过隋玉仍强调:“你一定能平安回来。” “当然。”赵西平也坚信自己能活着回来,他冲隋良招手,问:“你想不想当舅舅?” 隋良朝隋玉看一眼,他点头说:“想,我当舅舅了,天天陪小孩玩。” 隋玉抱臂看向男人,傲娇道:“你问错人了,谁生啊?” “你生你生。”赵西平迫不及待地答,他爆笑,攥紧握的手指,说:“等我回来,我们生个崽儿。” 隋玉若有所思,在男人期待的眼神下,她认真点头。 “咚”的一声响,猫官偷吃踩翻了碗,三个人一同看过去,它一溜烟跑了。 猪圈的猪也在哼哼唧唧讨食吃。 “我去洗碗喂猪。”隋玉起身。 “等等。”赵西平拽回她,认真地代:“你俩的奴籍虽然销去了,但要等我回来才会上报,我没回来之前,你俩低调些,奴籍的事不要大肆宣传。” 隋玉点头表示了解,隋良也表示不说话。 “好了,你洗碗去。”赵西平想了想,没什么要说的了,他起身往外走,说:“我去犁地,今天半天,明天一天,剩下的两亩地就犁完了。” 隋玉望着他出门,她在原地又坐了一会儿,身上的枷锁没了,头顶的天似乎都更高更阔。 “真好啊。”她偏头看着隋良,他跟她不再是圈里待宰的羔羊了。 隋良冲她一笑。 “你姐夫好不好?” 隋良奋力点头,“最好。” “最好?那我呢?” “也是最好。” 隋玉哼笑,“就你嘴巴最甜。” 隋良哈哈笑,他捡起地上的碗捧进灶房里,看水囊还在屋里,他举起来说:“我姐夫忘带水了,我给他送去。” “去吧。” 隋玉在家洗碗喂猪,锅洗干净,她往里面舀一大锅水,打算趁着天暖和洗个澡。 洗完澡就着热锅热灶蒸兔子和干,蒸了挂院子里风吹晒,等赵西平出门的时候给他带走。 家里还有多的,想到赵西平牙口好,也吃这口东西,隋玉半下午的时候剁扔锅里炖。花椒树发了新叶,她薅一把花椒叶丢进锅里,酒也来两勺去腥,再去菜园拔三葱丢进去。 炖出香味,干活的人回来了。 隋良是骑在牛背上回来的。 隋玉啧啧两声,说:“骑牛背要,你今晚别跟我们睡,你上的褥子垫子和皮我都给你晒了,你今晚搬回去。” 赵西平听了这话眼中光大作。 隋玉当做没看见。 隋良有些不信,他问他姐夫是不是这样。 “对,你今晚搬过去睡,我提个桶放你屋里,有了桶里。” “那你还让我骑牛?”隋良苦了脸。 赵西平冲隋玉挑了下眉,说:“再有两三晚我就出门了,你搬走两三晚,我走了你再搬回来。” 隋良没意见了。 隋玉往灶房里走,说:“炖了,洗洗手就来吃饭。” 隋玉跟隋良都不怎么喜吃,再好吃也觉得有股腥膻血味,这是之前在放的路上留下的印象。今晚这顿也是,姐弟俩挑挑拣拣吃了几筷子,一钵都是赵西平一个人的。 “给,炒饭。”隋玉递碗过去。 隋良舔牙,丝卡牙里了,他接过碗放下,走出去用手抠牙,咔蹦两下,一条丝拽掉了两颗牙。 “牙又掉了——”他捧着牙掉眼泪,“掉两颗,好多血。” 隋玉放下碗出去,她接过牙嘚的一下扔房顶上,说:“漱漱嘴,一会儿就不血了。怎么还哭了?又不是第一次掉牙。” “血了。”隋良伸手摸豁牙口,一按又哇的一声哭了,“烂了。” “明天就好了,新牙很快就会长出来。”隋玉舀水给他洗手,让他多漱漱嘴,直接拉人进去。 赵西平在屋里笑他,“再来块儿?” “我再也不吃了。”隋良有脾气了。 “那你吃饭,猪油炒的饭,一会儿凉了。”隋玉说。 隋良嚼了一口,盐腌得嘴疼,他放下碗不吃了,抱着猫官啪啪掉眼泪。 “我不想掉牙,猫官怎么不掉牙?” “它掉牙了怎么逮耗子?你又不逮耗子,掉牙了还能少吃点饭,省粮食。”赵西平逗他。 隋良“嗷”的一声哭出声,变调的哭声惹得隋玉大笑,他气得撅着个嘴,不多一会儿也笑了。 “我还有好多个牙没掉,是不是都要掉?”他又开始摸牙。 “会一颗一颗掉,再一颗一颗长。”隋玉扒口饭,随口说。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