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阵寒风掠过,沢田纲吉一哆嗦,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在外呆站了不少时间。 已经僵麻的手指艰难的屈伸了几下,青年朝茫茫夜里公路笔直的来向寻去。 属于金发警探的车辆迟迟没有到来。 迪诺总会准时来这接他回家,这似乎已经成为他们彼此间默然的约定。 因为有警探的接送,沢田纲吉就没再自己开车上下班了。 说实话他自己开车上路,出现小刮小蹭这样意外小事故的几率相当之高。 青年不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不知不觉中他似乎有些过于依赖迪诺了。 现在自己坐地铁回去的话应该还赶得上末班车,可是如果迪诺师兄是因为有什么公务耽误了,来到这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去了的话似乎又不太好。 传呼联络器里也表明对方正忙。 打了几个电话都显示占线的监视官了冻红的双手,有些犹豫要不要发个消息告诉对方自己打算先行归家,但万一迪诺今天本就没打算来借他那会不会很尴尬? 还是,再等一会吧...... 沢田纲吉默默的想,继续在路灯下孤零零的站定。 一辆辆外形各异的车体呼啸而过,似乎在空气中划出了无数不一的波纹拍向路边的青年。 一盏灯、一个人、一条影子。 渐渐的已经见不到来往的车辆和行人了。 其实迪诺于他似乎并没有真的书面或口头约定好每天会来接送,总是半开玩笑的模样。 可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形成了习惯,理所应当的认为男人一定会来接他。 毕竟这并不是警探的义务,就算有一天没来也是很正常的事。 想明白这些,监视官收拾好有些失落的心情,决定还是自己想办法回去。 就在这时,黑暗里远远的传来了几声嘶哑的吆喝,随着寒风灌入耳里,渐行渐近:“卖花咯...有人要买花吗?” “卖花咯——” 沢田纲吉愣了一下,在空无一人的街头这样回的呼喊显得突兀而诡异,同时显得四周越发寂静,仿佛无一活物。 渐渐的可以在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正一步一顿的缓慢前行,在间隔错落的路灯下忽隐忽现。 终于,面容慈蔼的老者在青年面前站定,沢田纲吉却有些紧张的后退了一步,他想离开,却似乎有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将他粘在了原地。 “年轻人,你要花吗?”老人转过头来面向他,脸上纵横的纹路僵硬的堆砌在一块。 老者从花篮里挑出一株泽鲜的曼珠沙华,似乎刚刚摘下不久,花上还凝着水珠。 “不用了...谢谢您。”沢田纲吉礼貌的拒绝道。 老人微微睁开浑浊的白目,无声的凝视了眼前的青年一会,而后有些遗憾的把花收回了篮子里。 “老。” 监视官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您一个人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卖花太危险了,而且现在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您还不回家吗?” 如果是平常热心的沢田纲吉很可能会主动提出要送老人回家,可现下他却有些开不了口。 ...…像这样提着篮子在街上卖花的方式已近相当罕见了,类似的方法很显然都已经被时代淘汰,除非是故意怀旧,不然本没有人会选择这么做、 现在,人们更多的是在网上订购鲜花或者偶尔去花店亲自挑选。 老人从头到尾都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 更重要的是她售卖的那些花......让青年联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毕竟上个案子的一些细节他还历历在目。 听到他的问题,老人似乎有些意外,随即笑了笑,“我正要回去呢,我的家就在前面,很快就到了。” 沢田纲吉点点头,莫名松了口气。 原来是住在附近,不然一个老人这么晚孤身出现在远离市区的更生设施附近,实在太奇怪了。 更生设施这块虽然人烟稀少,但确实有不少低廉的房屋向外售卖或出租,的确有不少边缘人群住在这边。 “那您注意安全。” 与老人道别,监视官正想启程回家,恰巧接到了一个来电——是迪诺的。 沢田纲吉接起来,警探有些慌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伴随着像是匆忙收拾东西的碰撞声。 “阿纲抱歉我今天......不,比起那个,你现在在哪?” 果然是刚刚忙完吧...…迪诺的这通电话似乎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想,沢田看了看混暗的天,不想让男人担心也不想再麻烦他跑一趟,于是小小的撒了个谎,“..….我现在已经到家了。” 那头闻言沉默了一阵,收拾东西的声音似乎也随之停下。 “...你还在更生设施那对不对。” 看似疑问,男人用的却是肯定的陈述句。 沢田纲吉这下不吭声了。 迪诺也就当他是默认了,“我马上就来接你,外面冷,你先进设施里等我一会。” 难得撒谎就被当场揭穿的监视官有些尴尬的应了一声,乖乖照做,低沉、紧绷了一天的心情却不知不觉中稍稍回暖。 等上了车,任男人帮自己系上安全带的沢田纲吉忍不住问:“迪诺师兄,你怎么知道我还在外面啊......” 警探手上动作一顿,借着安全带,他倾身更贴近了青年一些。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