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发生在父亲当上族长之后,父亲打破契约,带领族人反抗未果,被族杀害。 父亲死后,他们被看不惯父亲强硬做派的兔子赶出族群,新任族长继续在群手下俯首称臣,他们则在本家外围打了。 族得知消息,派出群围堵,势要杀死一切反抗的源头。 母亲提前得知消息,带着他们躲进了中。 狡兔三窟,群进不去窟,又找不到他们所在处,干脆将整片地都围了起来,要将他们围困死。 从一周前开始,整个内贮藏的食物便全部告罄,为了外出寻找食物,所有口也全部暴在群视野中,只剩一个被作为最后的逃生口,母亲不愿暴。 可没人出去,内算上他一共七个还活着的小兔子,以及一个成年的母亲,无人辟谷,饿都饿死了。 族抱的也是这个心思。 内断水断粮整整一周,每个人都失去说话的力气,等着活活饿死,母亲却在这个时候递在他嘴边一块,让他吃下去。 饥肠辘辘,这块还带着鲜血的芳香,唾都随之分泌而出,想让主人将它吃下肚充饥。 十三从嘴里拿出食物,冷静地问母亲:“这是什么?” 母亲没有说话,举着胳膊强硬地让他自己再把食物回嘴里,然后说:“吃。” 内光照不进来,十三含着食物喊内的其他兔子:“三哥?” 三哥恹恹应声:“怎么?” “五哥?” “嗯。” “小十八?” “……” 无人回答,十三提声再次问道:“小十八?” 母亲也再次把进他的口腔,像只会说这么一个字般:“吃!” 知道了。 他的嘴里是小十八。 小十八是母亲最小的兔子,身体一直不好,体弱多病,最先饿死并不稀奇。 至于母亲为什么让他吃,十三也不用问,因为他是所有的兔子里,唯一一个生出灵的,他已经筑过基,只差一步便可结金丹。 从躲进兔子开始,其他所有兔子都在为了他结金丹而努力,母亲找到食物第一时间会送到他嘴边,他不用做任何事情,只需要竭尽全力地收灵力,尝试缩灵力,结成金丹。 来围堵的族修为最高的也就是金丹境,只要他结了金丹,他们就还有一线生机。 兔子是什么味道呢。 十三说不上来。 他把扔出去,扔得很远,母亲捷地窜出去,捡起被他扔走的,回到他身边,用力掰开他的两颊,把混着地上灰尘,难闻但散发着致命惑的血往他的嘴里。 同他一样饿了一周多的母亲不知从何处爆发出这样强大的力量,掐住他下颌的手指不容抗拒,指甲很久不曾打理,蹭着他的脖颈,滑出深深的痕迹,十三用灵力会伤害到母亲,不用灵力又挣不开,就这样被着硬生生从喉咙进一整块。 块卡在嗓子眼,十三拼命地向外呕,可块还是顺着食道滑进了胃里,被他吃下了肚。 空空如也的胃中乍然进入食物,全身都喜起来,十三终于推开母亲,趴在地上干呕。 呕不出来,完全呕不出来,他的身体正在消化小十八。 “对不起。”母亲摸着他被划伤的脖颈,崩溃地哭道。 兔子死得越来越多,三哥,五哥…… 最后只剩下他和母亲。 十三听到母亲在黑暗中割自己的腿,疼痛声被抑得很好,他到金丹已经近在咫尺,他快要成功了,却只能亲眼看着母亲无声地干血,呼声渐渐微弱,最后彻底消失。 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把自己割下来的腿捧到他跟前,跟他说:“十三,吃。” 十三金丹结成了。 他果真天赋异禀,不曾学过任何术法,族派来的所有人却都不是他的对手。 十三从最后的逃生出口出去,将这些天堵在其他口的所有,全部杀了。 现在这片地域附近,他是唯一的活口了。 空气中全是新鲜的血腥气,变着法地往鼻腔钻,胃中翻江倒海,十三再也忍不住,扑通跪倒在地上,扒着手边的泥土,呕得撕心裂肺,想将吃下去所有的所有全部呕干净。 呕不干净,本呕不干净。 不管吐出去多少东西,他吃下去的那些早已经化作身体的养分,帮他维持生机,他不可能呕干净的。 十三呕累了,眼眶中的泪也干了,筋疲力尽地想,现在他又该如何呢? 被困在内时,母亲也是,三哥五哥也是,他们唯一的想法就是让自己活下去,结成金丹,然后为他们报仇。 如今仇也报了,他也活下去了,然后呢? 然后又该如何呢? 他可以只活到这里吗? 十三拼命回想自己活下去的意义,自己接下来的去处,他什么都想不到。 兔子搭得很高,十三决定如果一个时辰内他还是想不出来,他就从这里跳下去。 族已经听说了自己派出的族人全军覆没的事情,派出新的族来查探情况,十三耳力很好,远远就听到新派来的族边走边聊天:“太没用了一群人,竟然被一窝兔子给杀光了。” 另一个族问:“要认真地找有无活口吗?”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