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梨连忙点点脑袋:“不过他们以为,那是他们忽然觉醒了异世界的记忆,还一直都很想你和hiro呢。” “哦,这么说起来,我应该主动去拜访他们,告诉他们我们现在处在一个世界,随时都可以见面,不能让长辈失落,对不对?” “对……” “好哦。” 降谷零看向她,目光在她的睡裙上停留了一瞬,拉过被子把她裹好。 “反正hiro他们还在忙,干脆我们明天就出发吧,把事情处理好以后,再邀请他们来家里一起过新年……” “明、明天?” “不可以吗?新年也快到了,绘梨……不想带我回家吗?” “不是那样的……” 她低下头,脸颊上的绯 迅速消失,变成摇摇 坠的苍白。 只是看着她这样的神情,降谷零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又想起了谁。 琴酒。 笼罩在天空上,无法拂去的一道 影。 “绘梨。” 他弯 凑过去,看着她的眼睛:“他后来,被西西里的家人安葬了,你……要去看看他吧?” 被安葬了。 明明前几分钟,心跳还那样快,脸颊还是羞红的滚烫,但是听见这句话的那一刹那,她还是 觉全身的血 都变冷了,冷得像是冰。 裹紧被子。 房间里开了很足的暖气。 zero在身旁读着晚安故事。 一切都和小时候一样。 她想起小时候那一次的旅行,在酒店里,小小的自己见到了还是少年的阿阵,他凶巴巴的, 本没有认出自己,但还是把她放了回去。 后来,发传单的熊宝宝遇见了好心的银发大哥哥,好高好高,帮她一张张捡好散落在地上的传单。 是阿阵。 很可怕的手套先生,黑衣组织的琴酒,是哪怕没有想起记忆,还是会停下来照顾她的,她的阿阵。 “他将很多遗产在死前转移到了你的名下,使用的是你意大利的身份。” 在琴酒死后,负责料理这些事情的人就变成了降谷零。 按理说应该全部销毁的,以免成为他人无端指控她的罪证。 但降谷零还是全部都保留了下来。 哪怕这样做有些危险,哪怕她已经生病,完全不记得那些事情,哪怕这个人是他的情敌。 “说不定……会有一些东西是他等着你去看的。” 遗产。 绘梨把这个词汇放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没说话,把脑袋躲进被子里。 明天会打起 神来的。 现在,先好好睡一觉吧。 昨天下过雪,晨间的空气很清新,打开窗,冷空气吹进来,叫人 觉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平静。 从东京飞到美国需要十多个小时。 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这样长的时间已经足够做好完备的心理建设,去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打开黑 的铁门, 面而来的是一个花园,比起 本小巧的庭院来说,这里的花园大得过了头,不仅可以容纳一家人在这里烧烤聚餐,甚至还可以举行一场婚礼。 降谷零站在门口,意识到这是完全没有自己参与的回忆,于是停下了脚步,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这里是……我一周目长大的地方。” 她像是想起了温馨的回忆,脸上浮现浅浅的笑容:“小时候爸爸和哥哥们总是抱着我在花园里玩,那时候狗狗也很小,我喜 和狗狗赛跑,每一次都输,后来……” 后来阿阵来了。 银发男孩会冷着脸,堵在狗狗前进的路上,吓得它嗷呜嗷呜不敢继续往前跑,让她用这样的方式取得胜利。 小小的女孩穿着白裙子往前跑,回头看见狗狗不动了, 出困惑的神 ,她想要的只是和狗狗赛跑的过程,但她的手套先生不想让她输。 阿阵从小就是这样。 他不是过程主义,一向只在乎最后的结果,所以总是不顾一切、不折手段地让她赢,就算要付出自己的 命。 一切的苦果,在最开始就有了端倪。 太 已经快落山了。 走进客厅,看见了墙上挂着的家徽,每一天,在长长的餐桌上,她和家人就着夕 享用晚餐,阿阵坐在她的手边,会盯着她吃足够的蔬菜。 这里还和以前一模一样,只是到了黄昏了黑夜的 界线,不再有人点灯。 屋子里一片昏暗,空空 ,和记忆里那样的暖黄 撞在一起,显得那样 翳、落寞。 她沉默了好久,一个人走上二楼的书房。 百叶窗,高背椅,父亲总是坐在那里,油画一样的光影打在他的身上,听见脚步声,他会朝她笑,耐心地听她没意义的碎碎念,不管原本在和人讨论什么事情。 爸爸已经不在了。 从游戏里出来以后,从来没有哪一刻,绘梨像现在这样伤心,她弯下 , 觉有什么东西想要从身体里逃出来,这让她的胃 翻涌,不住地干呕,可是除了眼泪,她什么也没看见。 如果有灵魂的话。 爸爸在看着自己吗? 蜷缩在高背椅上,没有问道爸爸香水的味道,也没有闻见雪茄的味道,空气里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父亲。 像是山一样高大的意大利男人,优雅、浪漫,不是好人,但是一个真正的绅士,来自西西里。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