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要过,这个较之往常也没什么太大区别的冬天也要过。 虽注定是热闹不得了,但比不得皇城里皇帝的理万机,可小老百姓们对着来年的另一个时代的翻篇却也有着诸多担忧和期许。 本府修着牌楼茶馆的街道上,有捂着冻得发红的耳朵的孩童嬉戏而过,手上还拿着花生糖和米果子,溅的地面上都是一个个布鞋才出来的黑脚印。 段家一路延伸数节台阶都积着雪花的门外,头发还是乌黑,不远处跟着个小丫头,对襟棉袍外加着个夹袄的明伯正在拿着把大扫帚扫雪。 明伯此刻正在等着开饭。 因今算起来是个特殊的子,是他们府上这位小少爷的生辰,因圣祖皇帝驾崩一事,府里说了不大办,但是明伯还是早早地煮好了好菜和长寿面,等着自家小少爷回来。 他今早作为寿星,按兖州规矩要去宗族的亲戚家走访送上节礼,差不多该有个半刻,就该回来了。 这一两年,段家相较于其他兖州宗族已是清贫了不少,老爷去了有两年,夫人一人料理家中事务。 遣散仆从后,除了祖宗们留下来的珍贵古籍,宅子里的金银之物却是为养活一家老小当的差不多了。 夫人是个倔强的人,不愿让外人看笑话,却也在尽可能地将段家的一切如从前那般支撑下去,可这些却挡不住外头的世态炎凉,倒显得这入冬后的祖宅有些过分凄凉了。 好在,这段家还剩下个血脉,明伯不无慨地想。 因死去时不少人或多或少都知道老爷身上带的疯病,一来二去的不少兖州宗族也和段家断了往来,处处都躲着他们段家。 学堂不收段家孩子,搞得他家少爷这么大了也没有名师起个字和号,只有个本名,更不得好好入学。 夫人为此四处奔走,又在前半年亲自带着少年去了趟蜀中求学,一个半大少年自己来往于兖州和蜀中已是两年。 可即便这样,他家这位小少爷还是长成了一个极出的少年郎。 兖州人都说,段家有了这一个儿郎,来便可青云直上,这话不假,却也说的过早了,毕竟,他家这个少爷还只是个少年,若说青云还早。 再说了,外头这世道,来年还不知怎么样呢,谁知道这圣祖皇帝去了后又会如何。 但夫人却好像并不沮丧,甚至于和这世上大多数母亲都不太一样地对于自己唯一的儿子一直贯彻着这样的教育。 “鸮儿。”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