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洵突然多了个儿子,容家几位姐姐听闻消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可容洵也不解释,就说事情就是这样。当年惹的祸,现在该还债。 又去找老夫人,老夫人叹道,“我又能怎么办?既然生了,便认了。” 几个姐妹从老夫人的房里出来,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容洵不对劲,老夫人更不对劲。可两个人像是有默契似的,多说一句都不肯。她们无从问起,带着 脑子的疑问,快要憋坏了。便想着去问云嬛和容起。 容起还小,问他也不知道个啥。毕竟父母又不是他能决定的。 至于云嬛么,容家大小姐不喜 和她说话。 容静最近脑子用得太多,不想在这个聪明人身上再费周折。容 和容妤更自诩不是云嬛的对手,估计什么都问不出来。至于容湘,年纪虽然到了,可内心纯良着呢,像只纯洁的小白兔。 这事便先搁下了,等着容洵先慢慢好起来吧。毕竟多了个儿子,容家总算是有后了,该高兴不是么? 可还是觉得气氛不大对。 百里苏准备要走了。四个姐姐备了好多谢礼,容静道,“实在是不知道该拿什么谢你。我们这些俗人,只能备这些东西了,望不要污了道人的眼。哦,对了,桃花酿是有的。只城里也不多了,要到来年开 ,桃花开了,才有。” 容静说着,倒有些歉疚起来。因这是百里苏最 的人,没给恩人管够,自然是不好意思的。 容瑛也上前道,“我们容家不能不念恩情,这些你若瞧不上,尽管说出十个八个要求来,我们一定应允。” 百里苏去看容洵。 容洵知他别无所求,也不会要这些东西。但这是姐姐们的一番心意,他不 嘴。 百里苏叹他不讲义气。别看百里苏是个修道的,本事高的很。可他有个软肋,便是受不了女人对他好。越是温柔的女人,他越吃不消。 百里苏道,“其实容洵早就还过了。” 容瑛和容静都觉得好奇,去看容洵,不知他送了什么给百里苏,还了这个天大的人情。 百里苏却高深莫测的一笑,“这东西连他都不知道的,不必问他。只我的确是从他手里拿走过一些东西,如今不过是还回来而已。你们也不要多问,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机不可 。” 这都扯上天机了,容瑛他们自然不敢多问了。 他们就是凡人,哪敢窥探天机啊。 百里苏又道,“你们也别急着谢我,这事情是好是坏,现在还说不定呢。” 这话又叫人一懵,捉摸不透。 百里苏也不解释,甩了袖子,道,“我先走了, 后还有机会再见的。” 百里苏洒 的走了,只留下一股子冷香,叫人闻着真是喜 。 等人反应过来,才发现百里苏连他最 的桃花酿都没带。 容瑛问,“小六,他这话什么意思啊?他拿过你什么?” 容洵也没明白,道,“他说话就是这样的,不必去深想。反正也想不明白的。” 转身的时候,容起正站在大门口,恭敬的喊了一声,“爹。” 这几 ,云嬛把他送到相府来,白天里就在容洵的书房泡着。但也只是白天在这里,用过晚饭,容起还回公主府过夜。 容起看起来是个十分乖巧温顺的孩子。容洵给他挑了几本书,他就埋头看。看的速度很快,容洵偶尔问他问题,他也都答得上来,几乎算是对答如 了。 原先府里的人都想多看他两眼,想着原来自家大人竟有这么大的儿子了。后来这孩子安静的几乎快没有存在 了,府里的人发现有他没他,变化不大,渐渐就失去了兴趣。 容家的几个小姐们也是这个想法,虽然劲头没前几天大了,可是每每看到容起,容瑛总私下摇着头,道,“怎么看都和小六不像。” 容 道,“随他娘呢。” 容妤道,“我看随孩子舅舅。都说外甥随舅舅。这是随了先帝了。” 容瑛啐她,“你见过先帝?” 容妤道,“我没见过。娘见过。娘身上有诰命呢,不知道见过多少回先帝。她都不说什么,大姐也不要 说了。” 容瑛撇撇嘴道,“我也就是和你们说说。娘和小六跟前一个字没提的。小六有了儿子,我替他高兴呢。” 几个人便开始商议要给容起备一份厚礼的。入了容家,正式入族谱这件事轮不到他们 话,但他们给侄子备一份厚礼也是理所应当的。 毕竟有血缘在, 情能培养起来。才过了几天,容瑛几个便瞧着容起顺眼了。觉得这孩子乖巧懂事,想到他这些年陪着云嬛在外头不知道过得什么 子,便对他心疼起来。几个女人轮 给他裁衣裳, 好吃的。容起总是嘴甜甜的道一声谢姑妈。可那笑意毕竟有些生疏,眼睛里有些生涩,像是可以疏远似的。 他们心里想,毕竟才回来呢,不急,不急的。 得了空,便问一问云嬛,容起喜 些什么。 实际上云嬛一直没闲着。 可她一言一行都叫人盯着了。盯她的是,从来都看她不顺眼的太后秦雉。 秀年侍奉完秦雉喝了一盅燕窝,将碗递给了旁人,便说起了外面盯到的情况。 “大长公主这几 一直没闲着,买了好些东西,去看一些老臣去了。都是先帝在时的老臣。” 秦雉听了,道,“随她去。她不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些老臣谋的都是闲职了,掀不起什么浪来。” 更何况那一个多月王时堪称是大换血,许多要职都安排了自己的人。秦雉身在后 ,这些事情也不是不知道。 秀年也道,“怕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以后铺路呢。只殿下多少年没回来了,对永安城内的事情早不 悉了。太后这样也 好,总好过又因为这件事与皇上起了矛盾。” 秦雉看一眼秀年,道,“她去见过皇上了?” 秀年道,“高平说,还没有。皇上也不催促,只叫人传话,有空便带着孩子进 来说说话。可殿下走时,皇上才几岁?两个人哪有什么话?殿下又不是那种喜 找话的人。” 秀年想到以前,便说的多了些,她又道,“殿下就没正眼看过皇上的。犹记得当初殿下见了皇上,头一句话,便是嫌弃,说皱巴巴的,难看死了。可那时候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就是长成那样的。便是心里不喜 了。” 秦雉道,“管她喜不喜 ?如今坐在皇位上的是谁?她若没有皇上,如今封号和府邸都是没有的。但凡她识趣,也该给皇上些面子。” 秀年深深望了她一眼。 秦雉看她,“瞧我做什么?脸上绣了花?” 秀年含笑说道,“太后到底是护着皇上呢。怕殿下怠慢皇上,太后便不乐意了。” 秦雉白她一眼,道,“就你话多。” 秀年便干脆话多了一回,道,“这世上没有不是的父母,也没有不是的孩子。孩子便是仗着父母疼着,耍 子,父母呢,有时候要强,但总归强不过自己的孩子。太后与皇上也该和好如初了,趁着现在太后母 泛滥,就该去找皇上。皇上一定欣喜的。秦大人和皇后的事情毕竟也过去一段时间了。” 秦雉不是没想过。可她偏又要端着,总觉得云宋不该这么对她。且她对云宋的不安 越来越强。她又瞒着她做了那么多事,便知道她们母女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了。便是见了面,内心各自有算盘,也回不到从前了。 秦雉只淡淡回了一句,“再说吧。” 这话,秀年便明白了,也不再多劝。她是个多有主意的人啊,一旦定了,不需要别人劝就做了。 正在此时,侍女进来道,“太后,王夫人来了。” 秀年看一眼秦雉,就是有主意,打定主意,就把人给请来了, 本不需要多劝。 秦雉道,“叫她进来吧。”声音懒懒的。 王夫人陈氏很吃惊,突然 里头来了人,请她去翊坤 面见太后。陈氏虽有诰命在身,可能见到秦雉的机会几乎没有。所以就谈不上什么 情。 心腹丫鬟便觉得估计是王誉办事得体,秦雉代皇上来表示谢意。朝堂上是如此的,男人们立功,自有皇上去夸赞赏赐。但为表示天家的恩德,妇人们便会被太后或者皇后叫到 中去,这实在是很光荣的一件事。 陈氏在几天前就收到了信,知道王誉快回来了。算算 子,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了。陈氏便觉得心腹丫头说得对,所以特地打扮了一番来 里见秦雉了。 她跟着侍女进屋的时候,便看到有个妇人抱着一只白 的猫离开,嘴里念叨着,“小乖乖,你现在可别 跑。吃的都给你准备好了呢,我的小祖宗。” 陈氏有些想笑,谁还拿个猫当祖宗?可是她突然笑不出来了,隐约觉得那只猫有点眼 。不过不及她细看,那妇人已经抱着猫拐走了。 陈氏进了屋,见到了秦雉。 真是个美人啊。 和自己年纪相仿吧,又好像还比自己大个两三岁。可瞧着怎么那么年轻?那神韵,那皮肤,还像是二十出头似的。 太后便是太后。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没有女人不在意这些。陈氏心里嘀咕两下,不妨碍她十分恭敬的给秦雉施礼。 秦雉赐了座,陈氏便坐下了。 姿态很端正,打扮的很得体,说话也十分从容,没有多少扭捏之态。 秦雉也在观察着她,的确是个很标准的大家闺秀。读书多,识大体,人贤惠,肤若凝脂, 若点朱,又是个婉约的美人。实在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正室人选。这种拿出来当门面,实在是没有人有二话的。 可惜……就是太普通了。久了,腻…… 秦雉嘴角扯了扯,眸子幽幽的。 她浅笑着对陈氏道,“前些 子听王大人提起过一嘴,说想知道哀家用的什么香膏子,想给王夫人你也用上。这几 哀家疲乏,便没劲 这事。今 得了空,便将你请过来,又命人调制了两盒香膏子,一盒便赠你了。” 只为了这个? 与她想的不一样啊。 可等到秀年拿了一盒香膏子给她,她打开之后,神情一滞,那香膏子险些 手落在地上。好在她死死的抓住了。 指尖扣着那盒子,微微颤抖。咬紧了嘴 ,很快便白了。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