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过后,云宋在紫宸殿又见了容洵。 内殿,容起已经来了,正在那垂头看书。 云宋忙问道,“事情办好了吗?” 容洵从 间拿出一枚玉珏,上面的 苏垂下来,十分好看。 云宋接过来看了,材质尚佳,但没什么特别。再转到背面,便看到上面刻了一个赵字。 “这是……?” 容洵道,“北渊国皇室的标志。北渊国现在的皇上赵炎是个 玉如痴的人。所以但凡他赏赐的东西一定少不了玉。北渊国的人开采出一块大玉石送到了皇 。每有一个皇子降世,就会送他一块这样的玉珏。且每一块都如出一辙,只在赵字的下面刻上皇子的排行。” 听容洵这么一说,云宋凑近看了看,果然在那赵字下面找到了一个大字。 她道,“这是太子赵丹的?” 容洵点头。 云宋惊讶道,“这东西怎么在你手上?”想了一下,又道,“这该不会是个假货吧?” 容洵微微勾 ,“皇上好眼力。” “嗳?” 容洵又拿出一块玉珏,递到云宋跟前。 云宋拿到跟前看了一眼,竟看到赵字下面一个六字。 云宋彻底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 容洵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话,道,“六皇子和太子乃是一 同胞。” 云宋恍然大悟,“你是说,利用六皇子办这件事?六皇子和太子的关系,名正言顺。还有这块玉珏……不对……”云宋又问道,“这玉珏,哪里来的?” 六皇子从没在永安城出现过,这玉珏不该出来。 云宋受够了容洵高深莫测的模样,道,“你好歹说一说,总让朕这么猜,不好。” 容洵眼睛却看向云宋后面。因为在二人谈话的时候,他注意到容起抬过一次头。 他道,“阿起,你猜出来怎么回事了吗?” 容起抬头,眼睛 湛有光。 云宋道,“阿起,你猜出来了?快说说看。” 容起便起身,到了二人跟前,施了礼,这才道,“皇上手上的玉珏,一块是真的,一块是假的。假的那块本身就是假的,真的那块却是假的变的。” 云宋更不解,“真的如何变假?” 容起道,“因玉是真的,玉上的字是假的。”他停顿了一下,看向容洵,道,“我想爹的意思是,利用六皇子和太子的兄弟关系来对付四皇子。六皇子不曾来过永安城,可太子来过。” 容起说着,沾了茶水在案上写下两个字。 云宋顿时明白过来,以拳击掌,道,“朕明白了。” 她 喜的去 容起的头,“阿起,你真聪明。比我聪明多了。” 容起淡淡的回道,“谢皇上夸奖。主意是皇上想的,东西是爹办得,我什么都没做。” 云宋笑笑,“不用谦虚。你不是还小么。等你大了,有你做大事的时候。好了,你去看书吧。” 容起又施了礼,回去看书了。 云宋看了他一眼,笑意不减。随即看向容洵道,“所以,太子赵丹的玉珏你是从哪里 来的?” 容洵微微抿 ,道,“微臣想保留这个秘密。” 云宋凝视他一会儿,随即笑道,“好。既然都已经准备好了,那赶紧让人出发去边境吧。” “喏。” 待容洵与她一道将密旨拟好,容洵选了可信之人快马加鞭送往边境。 容洵走后,云宋也是勾 一笑,对着容起道,“你爹和我卖关子呢。其实我猜到是谁了。我也不笨的对不对?” 容起有些懵懂的看着云宋,“皇上在说什么?” 云宋道,“没事没事,你继续看书。” 骤风驾着马车送容洵回相府。 路上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容洵缓缓睁开眼睛,问道,“怎么回事?” 外头传来骤风的声音,“大人,是玉珍姑娘。” 容洵道,“叫她跟前说话。” “喏。” 不一会儿,外头传来玉珍的声音,“大人。” 容洵微微蹙眉道,“是我的话说的不够清楚?” 玉珍道,“大人说的很清楚了。我自入红尘,不过是 命一条。如今太子薨逝,我实在不放心,所以有个不情之请。” 帘子被 开, 出容洵的半张惊世容颜。玉珍的气息不由 了。 容洵道,“你想回北渊国?” 玉珍垂首,“对,我想回去看看,我的姐姐。” 容洵道,“他不过是太子的一个婢女,或许已经死了。” 玉珍背不由得僵直,她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她回道,“若是死了,我回去也好将她葬了。” “不必做这些无用之事。” 说完就要放下帘子。玉珍怕这一放下,她的希望就没了,情急之下,伸手抓住了那帘子。觉得不该,却又不敢放下。 容洵的目光微微落在她的手上。 骤风的手已经放在了刀鞘上。 玉珍犹豫片刻,终究将那帘子放下了,退后一步,屈膝道,“是我错了。” 容洵的声音从马车内传过来,“我叫人打听一下她的死活。只不管她是死是活,你们都不能相见。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 玉珍屈膝,“多谢大人。” 明明握着自己的生死,却还要谢恩。玉珍侧身避开两步,由着那马车去的远了。 半夜里,容洵突然过来找了她。她便知道自己的身份暴 了。 她与自己的姐姐自小就被卖进北渊国的太子府。只她姿 胜过姐姐,便被送到了大魏,入了青楼,成了赵丹的眼线。 赵丹喜 她,其实胜过姐姐。但他为了留住她,将姐姐收了。他其实很温柔,作为一个主子来说,已经很好了。他来大魏,从她这里知道了如今这里的形势。继而笃定了与容洵的合作。不惜做出他和王时曾经勾结的假象。 那一 ,赵丹来找她。容洵也来了。两个人达成了协议。 走时,赵丹将自己的玉珏递给了她。永安城内不止她一个细作,拿着那块玉珏,她就可以调动他们保护自己。赵丹就是让她防着容洵的。谁知道容洵已经猜出她的身份了。 且他还带来了更坏的消息,赵丹死了。她的姐姐生死未卜。 她的命瞬间掌握在了这个男人的手上,她别无选择。将玉珏 了出来。 如今,她只能是玉珍,切断与北渊国一切的联系,才能保全这条命。因容洵不论拿着玉珏要去做什么,都不可能让她离开永安城一步。 她不死,已经是他格外开恩。 —— 从 内以及相府内都出来了几拨人,骑着快马离开了永安城。这一切都被人看在眼里,且又以极快的速度派人跟上了。 追出去几 ,那几拨人就被人拦了。拦他们的人都蒙着面,也不杀人,只将他们打伤或者敲晕。等他们恢复意识,身上的行囊便不见了。 看起来十分像贼寇所为。 那些行囊都被一一送回了王时的府上。 得力属下将行囊一一打开。里头都有圣旨。可打开,却都是一纸空文。 王时气的将那些圣旨都扔到了地上。 属下噤声不敢言。 王时问道,“派出去的每一拨人都追到了?” 属下回道,“ 中派出来三个人,相府出来三个人,属下都派人追到了。” 王时拍桌子道,“那怎么会如此?容洵和小皇帝一定有了计划,这圣旨就是证据。无用的蠢材,你们一定是有漏网之鱼。” 属下垂首,细细想了一下,并没有。 他道,“ 中和相府派出去的人,属下都追到了。除非……” 一抬头,对上王时冷厉的双眸,“那人并非从这两处走的?” 但怎么可能呢?容洵出 之后,只回了相府,并未去别处。 除非…… 外的人不是容洵在 外安排的。 他们一开始就进了一个误区。认为容洵在 内安排的人从皇 内出来,而 外安排的人自然是相府出。可如果容洵在 内安排了人,从 外离开呢?皇 内每 进出那么多人,这其中一人带上容洵和皇上的旨意到了 外,再叫人出城,便躲过他们的眼线了。 那属下知道自己百密一疏,叉手道,“属下这就去追。去边境的路不多,能追上的。” 王时道,“来回已经几 ,那人若骑快马已经离着很远了。而且,谁说路不多?若容洵非要不以常人思维行事,先走水路再改陆路呢?” 去边境北上自然陆路最快。可若是为了躲避他们的追捕,先水路再陆路,就很不利追踪了。这一点,或许容洵也考虑在内了。 属下愤愤,却又不得不甘拜下风。他单膝一跪,五指撑在地上道,“属下失职,请大人责罚。” “罢了。秦松那里一直围着跟铁桶似的,我的人一直打不进去。这么些年了,四皇子对我也多有不 。这件事我不出手,且看看这四皇子有几斤几两能和容洵抗衡一番。” 那属下正要说话,却见王时手一 ,打断了他。 王时拂了衣摆,走向花厅的门口,道,“夫人怎么来了?” 陈氏面容憔悴,消瘦了许多。她看着王时,眼神空 无神。自秦雉的事情发生之后,王时再不能从她眼中看到光了。 若非王誉陈氏不会主动来找王时,这一点王时很清楚。 今 他与属下正在谈事,陈氏或许以为是和王誉有关,这才来了。 陈氏道,“阿誉的事情怎么样了?” 王时道,“我正在办,夫人不必担心。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会尽力。” 陈氏看着他道,“以前我信这话,现在却不敢了。但愿你记着,阿誉是你唯一的儿子。” 王时被她一噎,心中有些不 。因他觉得王誉之事,与陈氏 不了干系。若非她 迫王誉非要娶云诗,事情兴许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可他把自己的不 下来了。王誉的事情现在还藏着,若他们再因这件事争吵,那很可能闹得人尽皆知。 王时拢了衣袖道,“我知道。所以夫人安心回屋去吧。” 陈氏便转身走了。 什么时候,她和王时已经走到了这个境地? 罢了,罢了。 陈氏无力的闭了闭眼,又睁开。她现在只想着自己的儿子,其他的事情再也不管了。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