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十听到身后的动静,嘴角微微勾了勾,双臂一用力,把马勒住。 跳下马到路边瞧了瞧,莫玉儿摔晕在路边,脸硌在石头上,被划了一道血口子,别的倒没什么。 阿十哼了一声,拿出工具把马车迅速修好,慢悠悠的赶着下山去了。 莫颜回到太师府不久,阿十也进来回话,把情况大致一说。 莫颜点点头,月儿过来小声回禀:“小姐,奴婢刚才查过了,屋里的东西没少,您的小药房那边少了几盒药膏,就是您准备的那几盒。” 莫颜微挑眉,“随她去,不用打草惊蛇,看她们作。” “是。” 莫颜喝了口茶,对阿十道:“你去庆王府门口盯着点,看那边有什么动静,以及有什么人都去过。” “是,属下这就去。” 庆王府里现在是乌云罩顶,气太低得人不敢 气,进出端六辰院子的人,都想方设法降低存在 ,生怕出点动静惹祸上身。 自从端六辰回来之后,已经有三个小厮被拖下去打死了…… 管家胡东额头渗着冷汗,提着心轻声道:“王爷,消息已经递进 里了,您这伤颇重,不如小的去请赵太医……” 端六辰忍着疼,“本王说了不用!你耳朵聋了吗?去找家不起眼的药铺,找个大夫来,记住,不许暴 身份。” “……是。”胡东不敢再多说,匆忙出去办。 一出院门,他就长长出了一口气,这几 王爷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他得处处小心,可不能落得像胡西一样的下场。 他们俩都是王爷的心腹,进府的时间也并不多,都被赐了名,本以为能过好 子,谁知道祸从天降,想起胡西的家人被拖出去砍了,一个没剩,他就心里发怵。 事关王爷的伤,他也不敢大意,亲自去找了家药铺,把坐堂大夫找了来。 他不明白,为何王爷不让太医来瞧,总觉得哪哪不对劲。 端六辰独自躺在 上,回想这一趟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怒火中烧。 尤其是他那处的伤……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旁人知道! 他正暗暗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门外响起脚步声。 一股子幽香扑面而来,一道曼妙的身姿款款而来。 她长得极美 ,妆容 致,眼尾处还有一点红痣,愈发显得勾人心魂。 此时她面带珠泪,小脸上 是心疼焦急,“王爷!王爷……您这是怎么了?谁斗胆包天敢伤了您?” 说话间她已经扑到了 边,关切的看着端六辰,小手在他伤口边轻抚过,“王爷,这……可心疼死妾身了。” 微微的凉,夹杂着幽幽的香,若是放在平时,端六辰定然心中酥麻,难免和她腻一会儿。 然而,今时不同往 了。 此时此刻的端六辰,越发清楚地认识到,他……真的不再和以前一样,到底失去的是什么。 他心里百 集,其实到现在都不愿意接受这件事。 这个女子见他没像往 一样温存,心里难免不甘,她 泣了几声,泪滴在端六辰的 口上,“王爷,疼不疼?妾身真恨不能以身相待……” 她一边说,一边放软了身段,柔柔的趴伏在端六辰身上。 她哪里想到,手臂一 ,刚好 到端六辰下腹的伤口处。 端六辰一下子回神,痛得叫了一声,脑门上的青筋都迸了起来。 女子也吓了一跳,打了个 灵跳起来,脸 苍白,刚才的柔美消退,只余下惊愕。 她眼睛盯着那处,看到血慢慢渗出几丝,一点点的红,在她眼底放大,掀起巨浪滔天。 她顿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端六辰见她的模样,就知道她猜到了,此时也顾不得疼,咬紧牙关撑着起身,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臂。 女子惊觉回身,胡 抹了一把脸上未干的泪,“王爷……妾身……妾身方才来的时候吩咐她们把给您煲着的汤盛出来,想必也该送过来了,妾身去接一下。” 端六辰却不放开她,目光 鸷的盯着她,嘴角缓缓浮现笑意,“你入王府也有快两年了吧?” “是,王爷说得极是,下个月,就正好 两年了,王爷还记得,妾身真是开心,等那天,一定要亲手做几道王爷 吃的菜,您可记得,那天一定要陪妾身……” 她柔柔的撒着娇,手上却在微微挣扎,端六辰挑眉,“那现在呢?要去给皇后娘娘送信吗?告诉她本王……受了伤?嗯?” 女子惊讶,眼中适时的蓄 泪,“王爷!王爷怎能如此怀疑妾身?妾身是皇后娘娘送给您的没错,可自从跟了您,妾身从来没有过二心,也不再和皇后娘娘联系!” 端六辰语气幽幽,“你方才怎么说的?” “方才?”她说得话可多了。 “你说,看到本王受伤心疼得紧,想以身相待?” 女子一愣,随即点头,“是,妾身的确是……” 话没说完,忽然 觉心口一痛并一凉,像有什么穿过。 她低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把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端六辰 着气,咬牙躺回去,痛得了冷汗淋漓。 外面脚步声响,他顿时又打起 神,目光锋利,“谁?” 胡东脚步一顿,急忙道:“王爷,是奴才。” 端六辰拖过被子盖住 下,“进来。” 胡东一进来就觉得不对劲,再仔细一瞧,吓了一跳,“王爷,这……” “她趁着本王受伤,意图杀害本王,若非本王警觉,早死多时,把她拖出去!” 胡东心口砰砰跳,他当然不信这种说话,可他不敢多问。 后面的大夫提着药箱,本来就没想他这种身份还能进王府,心里紧张得不得了,结果一进来就看到死人,顿时腿都软了。 端六辰闭着眼睛,对胡东吩咐,“把尸首处理好,派人给贵妃那边送个消息,就按刚才的话说。” 胡东垂首道:“王爷,她是皇后娘娘送来的,要不要也……” “不必,贵妃娘娘知道怎么做。” “是。” “把尸首 走,不许任何人进来,包括你,”端六辰睁开眼,眼底冷光一片,“还有,刚才谁在外面看着,没有本王的命令,私自把人放进来,统统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胡东喉咙一滚,重打一百……那不就是把人打死吗? 他头垂得更低,把尸首拖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大夫吓得浑身如同筛糠,端六辰扫他一眼,“还愣着干什么?” “……是……是,草民……” 大夫咬了自己的舌头一口,强自镇定上前,正要给他看肩膀上的伤,端六辰抓住他手腕,一指腹下,“先看此处 伤。” 大夫哆嗦着掀开薄被,脑子里轰然一响,腿软得差点趴下。 “快点!否则本王杀你全家!” 大夫心里叫苦,都快哭了,哆嗦着总算给他看完,“王爷,此处……伤,您上的药是极好的,按时上药就可以,只是……只是以后……” 大夫不敢再说,扑通一声跪下。 端六辰岂能不知,不过是想处理一下,确保不会引发别的问题。 只要命在,什么都可以挽回。 他喊了一声,胡东从外面进来,让他把大夫带出去,还递给胡东一个眼神。 那眼神让胡东心头一凛。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