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姐姐们一起过来欣赏,“诸葛笔的笔头是用鼠须制成,一枝可敌它笔数枝。” 明和畅和明向欣窃窃私语,“听说娥皇生前专用诸葛笔,还给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点青螺,就是这种了啊。”“太好看了,制笔有术,技术湛啊。” 明探微又送给了明惠风,“这还是大姐姐的。” “谢谢微儿,可我真的不能要……”明惠风推辞。 “惠儿收下吧。”明琅语气亲呢,“咱家到底是底子薄了些,我看了看单子,惠儿的名贵书画古玩,以及文房四宝等,还是少了……” “夫人,这些我有。”药归尘和明肃政一起进来,正好听到明琅的话,忙献宝的道:“师兄给我攒了不少。改天我拿给你。” “药大夫大手笔啊。”众人都笑。 明琅嗔怪的横了药归尘一眼,脸绯红。 药归尘和明琅站在一起,低声耳语。 明琅脸上是幸福笑容。 明珨看在眼里,跟喝了陈醋似的,酸得要命。 王丽悄悄拉着明珨,“娘,咱们走吧。” 她真的待不下去了。在明府,她总是像外人一样。明府的热闹,总是不肯带着她。 明珨比王丽理智多了,“再等等。”就算要走,也要等东西到手了啊。 明探微把美的盒子分别送到明和畅、明向欣、明婉愉手中,“二姐三姐四姐,这是一点小小心意,请笑纳。”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明和畅、明向欣、明婉愉笑嘻嘻的,也不跟妹妹客气。 王丽直脊梁。 明家的哥哥姐姐们都送过,接下来应该到她了。 明探微冲王丽笑了笑,是那种很客气的、带着距离的笑,“丽表姐,这些笔墨纸砚,你若是喜,可以自己来挑选。” 明珨和王丽都呆了呆。 送别人是直接送了,尤其那珍贵的宣纸和名笔,简真是着明惠风收下的。怎么到了王丽,就是自己挑选呢?王丽也不好意思自己过去挑啊。 明珨自然是要替王丽说话的,“微儿,你是主人,你看着办好了。” “这恐怕不合适吧?”明探微笑,“送人礼物,要投其所好,不然便太失礼了。我对丽表姐的喜好一无所知,实在不知道应该选什么。” “我记得丽表姐从前说过,她不上学,不读书写字,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丽表姐会喜什么,不便瞎选。” 明肃政眉头皱起来了,“丽儿没去上学?” 明家就有学堂,连出府都用不着,就可以上学了。这般便利,明珨和王丽都不肯? 大太太、明琅等人,都不说话。 明珨陪笑脸,“大哥,丽儿她是大姑娘了,过几年便该说亲事了,还是以针黹纺绩为主……” 明肃政不悦,“这是什么话?你知道多少富贵人家都不肯让女儿读书,多少女孩儿想上学都没有门路么?” 明肃政吩咐,让王丽一定要到明氏学堂读书。 明珨不敢和明肃政顶嘴,唯唯答应。 王丽低着头,眼里噙着泪花。 寄人篱下,就是这么惨,她王丽在明家本应该是客人,但堂舅本不管她母女二人的意思,就这么决定了…… 王丽赌气告诉明探微,说她哪样也不喜。 明探微好心好意,“那便不要勉强。”果然什么也没有送给她。 王丽气得差点哭了。 她说不要明探微就不给啊?真心想送礼物,至少得推让个三回五回吧?哪有这么干脆的? 明珨也失望极了。 能拿回王家送人情的笔墨纸砚,这就么没了? 这个亏也吃得太大了。 明老太太抚的把明探微抱在怀里,“我们微儿把自己的东西分了个差不多,微儿就不心疼么?” 明探微很有气慨的挥挥小手,“圣人说的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众人纷纷夸奖明探微说的好。 明珨和王丽,脸发黄。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倒是真让众人都乐乐,别把我们娘儿俩给撇下呀。 声笑语中,王丽和明珨说悄悄话,“五表妹也太顺了,太得意了,她小小年纪,便有这么大的福气,也不知受不受得住?” 王丽私心之中,是盼着明探微遇遇挫折,不要太一帆风顺了。 王丽是个命苦的姑娘,亲爹早死,祖父祖母不待见,在王家存身不住,不得已寄居明府。但这回她希望的,居然成了事实。 明探微遇到了麻烦。 宣德侯在狱中患了重病,就要死了,临死之前,想见见明探微。 “到底是亲爹,不见这最后一面,恐怕不好吧?”来明府传话的,是忠王妃的侍女。这侍女倒也大胆,当着明琅的面,就这么直白的问出来了。 第67章 067 明琅更直接, 命人把这侍女打出去了。 明府上上下下对忠王府和宣德侯府,早就深恶痛绝,姑既然下了命令,下人们当然不手软, 真的是给打出去的。 一路打到大门前, 最后飞起一脚, 给踹飞了。 侍女又惊又痛,倒在地上大骂, “我是忠王府差来的, 尔等如此这般,岂不是打忠王府的脸?” “呸!”明府的管家、仆役等叉站在门前,奚落嘲讽, “忠王府的脸还用得着我们打?忠王府自己打自己的脸,打的啪啪响啊。” 有路过的闲人凑趣问道:“忠王府怎么自己打自己脸的?” 管家仆役等大笑, “固原郡主都做了些什么,难道阁下没有听说过?” 闲人也大笑,“听说了,听说了, 万万没想到一位王府郡主, 竟如此下作。” 管家指着侍女, “固原郡主害了我家姑, 忠王府还指使这侍女到我明府来耀武扬威,阁下说该不该打?” “该打!打的轻了!”闲人恨恨。 一位提着菜篮子的大娘从此经过, 闲人从荷包里取出碎银, “我拿这碎银子跟您买了这些菜蔬, 可使得?” 大娘是个实在人,“这实在太多了些, 我赚了,您赔了。” “没什么赔不赔的,我乐意。”闲人硬把碎银给大娘,拿过菜篮子,把篮子里的菜往侍女身上脸上丢,“害了明家姑还有脸到明家挑衅,没王法了么?” 侍女一边挣扎着想自己起来,一边和明府这些管家仆役对骂,本来这侍女都快要起来了,闲人劈头盖脸的这么一砸,侍女又坐地上了。 侍女是坐马车来的,马车就等在一边,车夫下来想扶侍女,被侍女嫌弃的甩开了。 她可是忠王妃身边的侍女,就算落难了,也不能让这鄙的车夫来扶她吧? 侍女把车夫甩开了,菜蔬不停的砸过来,侍女伸手阻挡,更是狈,更起不来了。 侍女气得又哭又骂,说明家欺负人,明府管家冷笑,“你到我家来挑衅的,反倒成我家欺负你了?” 大娘在旁边犹豫了一会儿,拈了拈碎银,觉得实在是太多了,过意不去,和闲人商量,“这位先生,要不然我再给你些菜蔬过来吧。” 闲人百忙之中回头,“大娘若空闲,多些菜蔬过来也使得,不过不要好的,越臭越烂越好。” 明府前的这些稀奇事有人瞧见了,很快扩散开,附近不少百姓赶过来,拿着臭蛋烂菜叶等往侍女身上扔,都骂忠王府、固原郡主不干人事。 这侍女也算是顽强,到了这步田地,还奋不顾身的大声疾呼,“江侯爷在牢狱中患了重病,临终前想见明五姑娘一面,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 无奈围观的百姓不讲武德,侍女都这么卖力了,百姓们也不听她的,只管用力砸。 一个胖媳妇不光跟着大家砸,还恨恨的骂,“杀千万的都三天三夜没回家了,也不知死哪了?别是被这个小妖给勾了魂吧?” 这胖媳妇的骂声传到侍女耳中,侍女几乎崩溃。 她虽是侍女,却是王府侍女,眼光一向高得很,不是王府公子,她本看不上。这胖妇人如此俗,丈夫能是什么好的,她为什么要去勾引? 另一个瘦瘦的、年近四十的妇人,瘦而有力,手中的柿子准准的砸到侍女膝盖上,生疼生疼的,“娘家也问老娘要钱,婆家也问老娘要钱,老娘赚几个钱是容易的么?呸,惹恼了老娘,谁也不管了!除了亲生孩儿,老娘谁都不管了!” 侍女疼得狠了,冲那妇人大吼,“你家人问你要钱,与我有何相干???”那妇人面啐了一口,“呸,老娘自己家人舍不得打,可不就得趁着这个机会狠狠打你出气么?” 众人哄堂大笑。 侍女几乎气晕。 这些人怎么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全都这么不讲理! 侍女牢牢记着主人的吩咐,想在大庭广众之中把要紧的话给抛出来,“亲生女儿不见亲爹,普天之下没这个道理!做人不孝顺,天打雷劈!”我朝一向以孝治天下,在官员士绅面前提孝道,那是没人敢反对的。谁知围观之人有名妇女,听了这话登时面红耳赤,“亲爹若是卖了亲生女儿呢?若是想杀了亲生女儿呢?若是朝打暮骂呢?女儿还要孝顺他?”这妇女也不知积攒了多少怨气怒气没处撒,冲将过来,揪着侍女没头没脸的殴打,“为什么往死里坑自己的亲生女儿啊?到底为什么啊?”打着打着,妇女放声痛哭。 侍女脸上火辣辣的疼,恨不得立时三刻杀了这妇女。 最后还是车夫回忠王府报信,忠王府派出了一队侍卫,才把这倒霉的侍女给抢了回去。 可怜这侍女本想借机出人头地,结果没立下功,反倒被打得浑身是伤,没法见人了。 忠王妃大为恼怒,“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宣德侯这亲爹想见明探微这亲女儿,天经地义,明府居然敢不点头? 更令忠王妃恼火的是,这件事迅速传开了,没人关心忠王府的侍女到底传了什么话,都责怪忠王府仗势欺人,故意派人登门挑衅。 忠王府本就处境不妙,这么一来,更是雪上加霜。 忠王妃叫来幕僚匡飞,商量了一下,匡飞奉命出去办事了。 匡飞找了个家境贫穷、急着用钱的御史,花了点小钱,让这个御史上了奏章。御史文笔不错,洋洋洒洒写了长文,说宣德侯临终之前和明五姑娘父女相面,是多么的有必要。 这奏章到了御前,章和帝亲阅、批复:“父女么?” 章和帝的批复,就只有三个字,但这三个字已经表明态度了。 宣德侯和明五姑娘是父女么?宣德侯不是一直不承认明五姑娘么? 章和帝批复之后,匡飞亲自跑了趟牢狱,和宣德侯见了一面。宣德侯上了份奏章,承认明五姑娘是他亲生女儿。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