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到爆的祁凌做了一晚的梦,遛马遛得相当痛苦,直到闹钟响起,他都还在梦中与狄初美好的体纠不清。 狄初是肇事者,不但没有因为扯平了松口气,反而一晚上都梦到祁凌那张二缺脸,可怜兮兮地对他说:初初,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狄初第六次从梦中惊醒的时候,一看时间:五点半。 不睡了!狄初烦躁地掀开被子,身起气地坐在那里,想炸。 夏季天亮得早,窗外的晨曦令建筑变得清晰,不少鸟雀在零星地啼叫。狄初走到窗边,打开窗子深一口气,属于清晨的气息深入肺腑。 终于舒畅了点,梦中的妖物也离他而去了。 按亮手机,时间还早。现在去学校,别说会被当成学疯魔的傻,估计校门都没开。 狄初坐到书桌前,打开立式台灯,暖黄的光铺桌面。忽然发现有字,看得不是很清楚,狄初伸手摸了一下,立体磨砂的觉,大致的意思是—— 关上门,把世界锁在门外。 什么玩意儿,狄初皱眉,怪文艺的。 狄初打开电脑,从转学到现在,他都没登陆过公众号,后台一直是徐陆在打理。虽然徐陆管理还行,但文章始终只有自己写,也不知道掉粉没有。 后台登陆上,狄初看着关注人数莫名有些惊讶,果然是始于才华,忠于老子人品吗!关注者一个没少,反而还上升了一些。 狄初忍不住在心里笑,要说看到这些关注者的留言,不动那是假的。 —初哥什么时候更新啊。 —初哥不在的第一天,想他;第二天,想他;第三天,想他。 —我就想问问初哥是不是消失了?!!我要报警啦!! —初初很久没回消息了,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狄初想回复,但不知从何下手。 生命中有些事是这样,无可奈何,也无法改变。周围人关心你,哪怕陌人生都在毫不犹豫地向你伸手鼓励你。 你也走不出现实的魔障,也不可能逮谁就去倒苦水。 太矫情,别人也未必想听。 狄初想了想,群发一条消息:本周五恢复更新。 然后浏览了一下文章留言,新留言不少。有的读者在同一篇文下反复留言,时隔多久之后再次回来谈及自己的悟。 狄初像是看着每个人的成长,不自地笑了笑。 现实再怎么无奈,也总会有人奋不顾身披荆斩棘。 当你在不知不觉中越过一道道天堑再回首时,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并不美好,但也没那么糟。 可是,狄初看得清别人,看不清自己。身陷囹圄,不得解。 刷后台的时间过得快,狄初听到外面有开门声,以为是祁迟起了。正想着这蠢儿子平时看着野,上学还是准时自觉嘛。 狄初走去开门,想问一下祁迟小区附近有没有卖早餐的。 刚开门。 。 他妈个蛋包子生煎饼子炸油条! 狄初在看到祁凌的一瞬间,自动在脑海里把他今早想吃的东西全部了一遍。 简直大发了,大清早看到梦里的人,双方都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祁凌脑子狄初在他身下不可描述的模样,觉自己又要升旗了,赶紧走两步:“那啥,起得早哈。” “……你也是哈……”狄初虚伪地咳了一下,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好像突然就凭空消失了。 昨天还能跳起来干一架的两人,从今早相见的那一刻开始,气氛在悄悄变化。 “你……洗漱没?”祁凌往厕所走了两步,又回过头,“要不你先?” “哦。”狄初愣了愣,“不不不,你先你先,没事没事。” “还没洗啊,那你来你来,我去收拾其他的。” “不用不用,你洗吧你……” 两人齐齐一顿,不对啊,这他妈兄友弟恭、互相谦让的样子是怎么一回事儿?这是他们俩的风格吗,中了吧? 祁凌和狄初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先!” “是不是?”狄初说了声,走过去,“我先。” 祁凌站在厕所门前一脸理所应当:“先到先得,谁让你他妈跟裹小脚老太似的在后面磨蹭。” 刚放松的气氛又紧张起来,这时主卧的门开了。 里面风风火火冲出来一个人影,边跑边叫:“啊啊啊啊!要子啦!你们让啊!憋死我了!” 厕所门口的两人被这狗撵的叫声整懵了,祁迟关上门时,狄初突然回头,一脸不可置信:“你弟他吃了熊心豹子胆?” “我看是,”祁凌猛拍门,“脑子里了吧,你卧室有厕所蠢货!” 正得畅快的祁迟被这声吼吓得差点失,半响才反应过来,,我和我哥换房间了!? 一大早的闹剧让狄初在去学校的路上还沉浸在脑子里天地空气。 太他妈不了。 他刚和祁凌走进校门,发现身边的学生总在偷瞄他们。 “我脸没洗干净?”狄初侧头问祁凌,嘴里是一个意思,眼里又是另一个意思“你要敢说是,看到篮球场没,老子今天把你挂蓝板上去。” 祁凌装作很认真地端详几眼,左看右看:“哪儿能啊,真帅!这脸白的,跟……” “跟什么……”狄初危险地微眯眼,祁凌这个二货差点就踩了他三大死之一。 “跟那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孩子叫喳喳,妈妈的怀抱……”祁凌画风一转,还他妈唱上了,歌词狗不通,没一句对的。 唱着,祁凌几步跑去篮框下例行每天的任务。修长有力的双腿轻轻一跳,伸手便轻松地抓住了篮筐,祁凌腾出一只手给狄初挥舞。 后者冷着脸走了,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这智障小时候劣质粉没少喝。 进入教室,别说有没有人复习,连学生都没几个。座位上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学生,埋头玩手机的,补觉的,吃早餐的,反正没一个早读。 狄初抬头看了看时钟,七点二十,这他妈搁以前学校,早被通报批评加主席台一观光会。 快到七点半的时候,学生才大批大批涌来,教室逐渐喧闹。很多人还是生面孔,狄初提不起兴致,拿几本书垫在桌上,准备睡个回笼觉。 刚趴下去,有东西敲击着他的桌子,“啪啪啪啪啪”相当清脆,还他妈连续不断,狄初着火抬头。 一把尺子入眼,另一张脸跟着闯进视觉范围,是程司从。 狄初觉得程司从这人要么是活得太天真,智力水平在幼儿园顽强生,要么就是活得太随心所,不怕被人。 “拿回去。”狄初从埋头在臂弯里,只出一双眼睛,说话声音不大,嗡嗡的,很快淹没在教室的喧哗声里。 程司从估计没听到,拿着尺子又拍了几下“啪啪啪啪啪”。 “有话直说!信不信老子就地你?!”狄初前两天明显好一点的情绪再次被烧着了,妈的补个觉都鬼火冒。 程司从愣了一下,收回尺子,把椅子挪到狄初课桌边,煞有介事地问:“你今早和凌哥一起来的?” “老子就算和国家主席一起来又关你什么8事儿?” 狄初搞不懂他和祁凌一起上个学又怎么了,跟他妈世界大新闻一样,走路上人人都在看,一进教室还有人来问。 一群人是不是闲得蛋疼! 程司从趁祁凌还没回教室,赶紧问:“你们是不是……好上了?” “那又关你事?少了你心明天就得世界末是吧?”狄初烦躁地看着眼前这人,想着程司从要敢再说一句,绝对揍他丫的。 没想到这时候程司从倒有点眼力见了,赶在狄初动手前回了自己座位。 祁凌进教室就看到狄初那张低气脸,搁那儿一看明晃晃的招牌:此狗已疯,生人勿近。 “你顶着张旧社会的恶霸脸给谁看呢?”祁凌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下,跟狄初一起趴在桌子上。 “旧社会都没我这恶,你离我远点。”狄初往旁边挪了挪。 祁凌搞不懂:“你别把气儿发我身上啊,谁惹你?走,一起揍他丫的。” “没谁。”狄初瞟了眼程司从,算了,不跟白痴论长短,“就你。” “我?”祁凌挑眉,伸手从课桌里拿出笔记本,“来,狄大爷,你说说,我哪儿惹你了,我记一下。” “卧槽,闲的吧?什么事儿你都要记,预防阿尔兹海默?” “祁大爷的小本本哦~” “记仇不?” “看是谁。” “我的?” “不记。” 两人趴在桌子上眼神相撞,对望了会儿,同时一笑。 妈的真是俩傻。 “别招我了,我睡会儿。”狄初把头一埋,彻底不想说话。 祁凌有点意外:“你不听课啊?” “听什么课?”狄初没好气地反问,“这些东西高一高二不都学过?” “哦,”祁凌说,“我他妈哪儿知道,我又从来不听课。” 狄初没回话,像是真的睡了。 祁凌趴着玩了会儿手机,眼睛瞄到狄初,轻划开相机拍了一张。 第一节 是语文课,从讲台下昏昏睡的群众看来,这课讲得没什么水平。枯燥、乏味,过得相当漫长。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