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哥,你别看到小初就丢魂儿行不行,好歹给我们点面子!”池子乔从厨房里端出晚餐,扯着嗓子叫冤,“今天这惊喜可是人人有份啊!王立,你们快进来!” “我去,”祁凌走进客厅,左右看看,又跑到圣诞树下琢磨,“你们这搞得,我,一群大老爷们儿能不能别这么矫情。” “矫情?”狄初忽地冷笑一声。 “哎哎哎,不是不是,这叫那啥,嗯浪漫。”祁凌赶紧改口,蹭到狄初旁边,紧紧抱住对方,“初,我初,宝贝儿,辛苦你了。为我准备这么多!哇,你还说你没有死我!” “不上气了我!”狄初哭笑不得,“别得了便宜卖乖,蠢货。” “是是是,你说什么是什么!” 祁凌乐得差点找不着北,晕晕乎乎地被王立他们拖去开酒。 “今天都是成年人!”王立把酒瓶往桌子上一放,“我们——” “等等!等等!谁说都是成年人了!”门口传来一声大喊。 众人回头望去,祁迟领着温如水刚到家,时间踩得恰好。温如水今天穿了一身纯白的羊呢大衣,衬得小脸更为白皙动人。祁迟约好似的穿了件白棉服,两人往哪儿一站,竟似一对璧人。天合之作。 王立等人不认识温如水,群体起哄道:“哦哟!小女友都带来了!” “什么鬼什么鬼!”祁迟挡在温如水身前,“你们别吓到水水!” 祁凌走过去,帮温如水挂起大衣:“别闹!正经点!我弟妹,谁今儿个敢吓着我妹了,一个都跑不掉!” “怎么又成你妹了?”周宇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地剥着花生米。 狄初无奈众人起哄的本事:“这是我表妹,你们一群污妖王别带坏祖国未来的花朵。” “你还有个表妹啊。”池子乔等人表示惊讶,“以前也没见你带出来玩儿过。” “玩个。”狄初笑笑,“把我妹带着跟你们玩,祁迟还不得跟我急。” 小孩与成年人的生派对从来都不无两样,吃饭喝酒吹牛,样样不落。狄初宣布吃饭后,一群人开了香槟、啤酒,围坐在餐桌前,其乐融融。 池子乔与白军酒力甚好,王立等人更是纵横酒场。祁凌作为寿星被灌酒实属应当,狄初一开始还应和着众人收拾祁凌,酒过三巡,祁凌眼神有点闪烁,步子也变得轻飘,推杯换盏、觥筹错之间,也显出丁点醉意。 狄初看得有点心疼,此后别人敬酒,硬是上前挡掉几杯。而这桌上都是坐的什么人?有过命情的,有同台演出的,有为了理想与目标好几年共同奋斗的兄弟。 成人礼你还想好端端地上桌子,再清清醒醒地下去? 没门儿! 今儿个必须得让他们知道,什么叫:酒场如战场! 玩过划拳,行过酒令,眼看一群人越喝越高。祁迟心里直打怵,他得赶紧带着如水离场了,一会儿再玩出个什么十八,别带坏自家纯良的小白兔。 “哥,我哥!”祁迟吃完饭,走到祁凌身边,“我送如水回去了,太晚会担心。” “几点了……?”祁凌觉脑子有点昏,几瓶啤酒下肚又被灌了红酒,这酒喝杂了人特难受。 “快八点了,你们接着玩儿。” “成,行,注意安全。” 温如水也明白这是属于男生的专场,自己多待总归不好。她拿着礼盒走到祁凌身边递过去:“凌哥,送你的成年礼,生快乐!” “嗨,”祁凌不知说什么好,“就当这是圣诞节,你送什么礼……” “收着吧。”祁迟说,“我和水水一起挑的。” 祁凌看着温如水,特诚恳地说:“谢谢,如水。” “那我们走啦。”温如水笑笑,“你们别喝太多酒。哥!” “嗯,我知道。”狄初站起来把两人送到门口,“早点回家,外面冷。” 祁迟挥挥手:“我会送水水回去,今晚我住罗智那里。” 狄初一愣:“为什么?” 祁迟相当懂事:“因为我家水管又爆了。” 两名初中生离开,场面瞬间如坐上了托马斯的小火车,一路高歌着:污污污——往失控的局势奔去,永不回头。 桌上的残羹还没来得及收拾,狄初和祁凌便被众人拖到客厅里玩游戏。 说起玩游戏,那就是铁了心的要整他俩。祁凌喝嗨了天不怕地不怕,狄初脑子糟糟的,也干脆任人摆设。 茶几上铺了一张类似大富翁的地图,不过内容可不简单。 狄初定睛顺眼看过去,越看越心惊。,这他妈全是十八。 “我说,这不合适吧。”狄初笑笑,俨然忘了游泳比赛结束后那次班级聚会,自己和祁凌是玩得如何没节。 “什么合适不合适。”王立可不打算放过他们,这机会太难得了。“都是成年人!虚锤子!” “我还有几个月才成年!”狄初赶紧澄清。 “那也是虚岁了。”周宇把酒杯拿到茶几上,又挨着挨着倒,“那我们放点水,跳到你们不愿做的事件,可以选择喝酒。” 接着,他手指滑过十杯红白啤三种酒混杂的酒杯:“放弃冒险,选择喝酒,十杯,门儿清就可以。” 门儿清?! ,说得他妈轻巧。 狄初摇摇头,差点气笑了:“宇哥,会喝死人的。” “不喝酒可以嘛,玩游戏啊!” 一群人笑得险放,狄初叫苦连连,想着今天十有八九是躲不过。正想着让祁凌开两句,没想到后者酒上头,一转身揽住狄初的脖子猛地亲了上去。 “玩!谁他妈还玩不起似的!” 王立吹了声口哨:“凌哥好样的!” 好,你,妈,。 狄初差点把祁凌从二十楼扔下去。 十八的游戏玩得就是无节无下限,唯一让狄初平衡的是,池子乔和白军也没逃魔抓。两两组队捆绑式玩游戏,刚好跳到“骑乘式扭”那一格。 池子乔倒是落落大方,没想到白军红了脸。要不是有酒的掩饰和鼓动,狄初觉得白军肯定能把池子乔就地正法。 扭得太他妈了。 果然酒害人。 最惨的还是寿星与寿星男友,什么“用舌头互相拨”“在耳边娇”“打股”“摸鸟”,简直是不堪入目。 玩到最后狄初都快要疯了,祁凌也忍不住在下面支起了帐篷。 池子乔靠在白军身上,在耳边低语今晚别回家了。 王立一看,不错不错,目的达到。这群妖魔鬼怪如云卷之势,五分钟之内撤离了祁凌家。 走之前还相当不要脸地叮嘱:“明天星期天!今晚不用克制!” “但也别太过分了啊!凌哥你要学会心疼人!” “!赶紧滚蛋!”狄初挥挥手,砰地关上门。 今天玩得太,搞得生派对有如聚众。下次再也不能这样了,呸,没有下次把他们再这样聚集起来的机会! 人走楼空,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狄初靠在玄关的柜子边恢复神智,半响,才回到客厅里。 祁凌斜倒在沙发上,一双眼离人。 狄初叹口气,这人还清醒么。 “凌哥,”狄初走过去,摇了摇祁凌的肩膀,“去洗个澡,自己能不能行?” 祁凌耍无赖往狄初身上靠:“不想洗……累……头昏……” 狄初听得怪心疼:“那回房间睡了?” “不睡不睡。”祁凌软软地抱着狄初,靠在他怀里,“我的礼物呢,他们都送了,你还没送。” 狄初被这孩子气给逗笑了:“没有哦,我没准备。” “不!那我不睡了!”祁凌把头埋在狄初脖颈间,竟开始撒娇。“你这人怎么这样,我都期待一晚上了,怎么能这样。我要礼物……” 狄初被整得招架不住,祁凌百年一见的软萌样得狄初心,喉咙干涩。 “好好好,有礼物。”狄初原本看祁凌喝得有点飘,不打算今晚给他礼物了,“那你去洗个脸,然后到我房间来。” 祁凌蓦地抬起头:“你要把你送给我?” “,”狄初推开他,“还真敢说。” 祁凌颠颠地冲向浴室,狄初无奈又纵容地摇摇头,往卧室走。忽地浴室里传出一声惊呼:“我!!” “怎么了?”狄初吓得握在门把上的手一滑。 “没事!我他妈嗑镜子上了!” 靠,蠢货。 狄初打开门走了进去。 祁凌洗了个冷水脸,清醒许多。他向来如此,酒劲来得快,去得也快。打开浴室的窗户,外面凛冽的冷空气嗖嗖地往他脸上拍。 吹吹冷风也清醒不少,刚从包里摸出烟盒,转念想着狄初还等着他,又把烟盒放回去。 许多年没过生,今天这样一群人为了他聚集在一起,不动是假的。 祁凌很清楚,要是没有狄初,或许往后的很多年,他都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心情。 太窝心了。 祁凌没有对狄初说出口,一是怕矫情,二是觉得既然这个人在拼命地对他好,自己也必须认认真真地回应。 空口白言太飘渺,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更合适。 祁凌推开卧室门的时候,一如他今天进家门,愣了一下。卧室里一片漆黑,唯有摆放钢琴和挂着投影幕布的位置亮了两盏灯。 狄初了衣,只穿一件白衬衣,系着领带,坐在钢琴前。 钢琴王子,说的就是现在这样子。 祁凌回手关上门,有些结结巴巴:“初……我去,你们这什么时候搞的。” “今天你不在家的时候。”狄初解开袖口,调整了坐姿,窄往上,脊背笔直。“坐在那边的地毯上,你不是要礼物么,给你看我准备的。” 祁凌大抵猜出会是什么礼物,当即听话地走过去坐在地毯上。房间里昏暗不明,投影仪的亮光从祁凌身边穿过,投在幕布上。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