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出阮甜小号的人,把她的微博主页截图放了上去。 【@帮我摘下星星:第一眼看见他,我就好喜他——2015/5/16。】 【@帮我摘下星星:他没有理我——2015/5/24】 【@帮我摘下星星:他今天作为三好学生在台上作演讲了,白衬衫西装,头发软软的,站在光下又白又亮,像星星一样闪闪发光,好漂亮啊——2015/6/6。】 【帮我摘下星星:我决定了,我要追他——2015/6/14。】 社软件能帮一个人记住所有的回忆。 阮甜对沈赦的喜,就这样暴在其他人的视线里,她早先也不会预料到会有这一天。 年少时的意,真挚绵。 所有的目光都只在他一个人身上,看似不管不顾,内心依然脆弱。 像光追着影子走。 她永远都追不到沈赦。 那是她伸手都触碰不到的人。 表白,已经是这辈子阮甜做过的最勇敢的事。 忍受着家长老师的斥责,忍受着同学们嘲的目光,仅仅是为了能让沈赦多看她一眼。 她羡慕周小乔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他的疼惜。 每天早上,她看见沈赦骑着自行车来周家门前接周小乔一起去上学,而她只能独自上路。 她也会眼巴巴的犯谗,闭上眼睛也会幻想坐在沈赦后座的那个女孩有一天会是她。 然而,一天又一天。 她曾经所有的美好设想,从来都不曾实现。 123l:这是阮甜的小号?我的妈,太卑微了嗲吧。 124l:我火速赶去围观,本人一定要奋战在吃瓜的第一线! 125l:一千多条微博,够我们看好几个小时了吧,阮甜话怎么那么多? 126l:看完回来的人,心情有点复杂,难怪粉丝会心疼了。 127l:看不出来阮甜这么勇敢哦~好像还真的蛮她前夫的亚子,两人还是高中同学,一见钟情/先婚后,啧啧啧。 128l:我被你们勾起了好奇心,我马上赶去现场康康。 【@帮我摘下星星:攒下了一千五的巨款,大早上去商场排队,凭借着我的小短腿风火轮,第一个跑到门店,买到了他喜的球鞋,开心到转圈圈——2016/3/17。】 【@帮我摘下星星:送给他当生礼物了,嗯,也在垃圾桶里见到了盒子,我决定,明天就不要喜他了,等到后天再继续喜——2016/3/19。】 【@帮我摘下星星:他们放学后一起到班级门口等周小乔回家,他站在窗台外,透过窗户往里看,有一瞬间,我以为他在看我,也以为他在等我——2016/4/1。】 【@帮我摘下星星:喜他真的是一件好辛苦的事啊,为什么明明看见了,都不肯帮帮我呢——2016/4/12。】 【@帮我摘下星星:这个月我都不要喜他了,等到下个月我才原谅他,我真的生气了——2016/4/16。】 【@帮我摘下星星:在学织围巾了,冬天可以送给他,针戳的我手好疼——2016/5/16。】 阮甜还不知道她的小号已经暴了的事情,她也有两年都没有再发过任何和沈赦有关的内容。 微博更新时间停留在2018年七月十八。 她只发了短短的 看上去有点无病呻的 几个字—— 再见了,我的青,我的人。 阮甜每天都活在2g网络世界中,没事不上网,空了就在家补电影,微信被人疯狂滴滴,好几个人都发微信消息,来问她,“那真是你的小号啊!!!” 阮甜一听,心道了声不好。 时隔良久,登录上快落灰的小号。 0粉丝涨到了一万多个。 浏览量和互动量一直在疯涨。 阮甜太费解了,完全不知道她们到底是怎么发现的?一个个都是福尔摩斯吗?怎么这么快就找到她的小号来了?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她再次翻看这些内容,除了牙酸,还有些犯呕。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错过人! 为什么要拉她出来鞭尸!!! 这些内容一遍遍提醒着阮甜,曾经她也是个傻白甜。 江离离让她赶紧把微博给删了。 阮甜没同意。 现在删与不删也已经没有了意义。 她拥有微博尊贵年费会员的身份,不删也可以隐藏至半年可见。 阮甜想了半宿,思来想去,最终回应道:【别挖了!别挖了!脸都没了。】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还他妈挖。 网友没有心。 —— 沈赦这天晚上失眠了。 吃了助眠的药物,还是睡不着。 他的口闷的厉害,钝钝的微痛,无时无刻都在影响着他的情绪。 半夜里起身,站在窗户边了两烟,脑子越发清醒。 卧室里,烟味清淡。 沈赦打开手机,又将那一千多条微博看了一遍,明明心口不舒坦,他却还非要继续看。 就好像那天秘书拿着阮甜从小到大的资料到他手里,他望着照片上瘦小的缩在路边的小女孩,心里莫名痛,却也还硬要全部看完。 事无巨细,点点滴滴都看完。 三岁走丢,五岁又被养父母抛弃,直至被送入孤儿院。 沈赦的指尖轻轻停留在屏幕上,低垂眼眸,神情难辨。 【@帮我摘下星星:我们结婚了,没有婚纱没有婚礼,但有了那张结婚证,我做梦都不敢想——2018/5/19。】 【@帮我摘下星星:啊~他还是不我。——2018/6/22。】 【@帮我摘下星星:再见了,我的青,我的人——2018/7/18。】 沈赦拧着眉,努力回想那年七月十八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好像是无关紧要的一天。 哦,他忽然想了起来。 那天阮甜一反常态,给他打了很多电话。 沈赦因为被下药被迫结婚的事,从来都不肯接她的电话,心中甚至隐隐存了报复的心思,亲手一个个挂她的电话,伤她的心。 沈赦的直觉告诉他,那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窗外的天空渐渐都快要亮了,夜里四点,沈赦换好衣服,自己开车出了门。 他还记得阮甜住在哪儿,凌晨四点,街道畅通无阻。 黑悍马一路疾驰,不到半个小时,沈赦就赶到了阮甜租住的小区,他坐在车里,等到了天亮。 车用烟灰缸里已经装了烟头,沈赦身上有股浓重的烟味,呛人刺鼻,很不好闻。 趁着清晨的,沈赦下了车,凉风将他身上的烟味吹散了些许,他抬起手看了眼腕表,已经七点了。 沈赦知道,这个时间点,阮甜大概还没睡醒。 但他已经等不及了。 一夜未睡的沈赦,脑袋痛,口沉郁,没当回想起那些文字,就有不上气的觉。 他站在阮甜的家门口,抬手敲响了房门。 很有规律的三声。 阮甜睡的正香,被一阵笃笃笃的声音吵醒,她翻了个身闷着盖被继续睡。 可敲门声就像做鬼一样不放过她,不停的在她耳边纠。 阮甜实在受不了,掀开被子,暴躁的坐起身来,而后怒气冲冲的起穿鞋,猛地打开房门。 沈赦脸苍白,像刚生完一场大病,他问:“我有事想来问问你。” 阮甜转身回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她闭上眼,而后缓缓睁开。 忍了又忍,她说道:“你是不是疯了!!!” “现在才早上七点钟。” “你家是没有网了吗?不能用手机发消息吗?” 她身上还穿着睡衣,披头散发,脸微红,应该是刚醒。 沈赦盯着她的脸,说:“你不回我。” 阮甜捏紧拳头,极力控制自己不打他,“我在睡觉啊。” 沈赦低声道:“抱歉。” 阮甜烦躁的将他请进自己的小屋,哈欠连天,“有什么事,你快问。” 沈赦静默,而后道:“两年前你不断给我打电话的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这下轮到阮甜沉默了。 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