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接连上去两个人全都以失败告终。男人摸了摸鼻子,说:“这下可以试试了。” 郝玫点头,笑嘻嘻地站在机器前面,她并不在乎输赢。这是男人走过来,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郝玫拿起手柄,男人在身后指挥,“往左……再左点儿,抓!” 郝玫应声拍下按钮,机械臂下垂,轻松抓住起一个娃娃。 bingo!配合默契! “yes!”郝玫握拳,忍不住脸兴奋。 “很简单嘛,”郝玫回过头,对男人嫣然一笑。周秘笑笑,没多说什么。 “再来!”郝玫摩拳擦掌,跃跃试。男人拉着她的胳膊,冲她微微摇头。郝玫有些懂了,把位置让出来,接连3个人抓过失败之后,周秘又让她上去。他照例在后边指挥,第一次机械臂滑了,没成功,第二次又成功抓住一个娃娃。 郝玫也估摸出了一些门道,接下来,周秘指挥她用九枚硬币抓起了四个娃娃。 到这程度,连郝玫这样的大姑娘,也跟着燃起来。 郝玫把最后一个硬币给周秘,“这个你来,给我抓那个最大的!”她指着其中一个最大的熊。周秘点头,当他把硬币投了进去,控制住手柄的一瞬间,郝玫忽然觉得,他整个人的气神都不一样了,他小心地控着机械臂,眉头微微蹙起,那样专注,不像是在进行一项游戏,简直像是在进行一场战争。 郝玫的眼光倾注在他身上,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这一刻的周秘,简直帅炸了。 只见他驾轻就地拨着拉杆,轻拍按钮,机械臂一顿,爪子张开,慢慢咬住那个最大的熊,晃晃悠悠上来,似乎随时都会掉下去,郝玫紧张地看着,最后熊被机器吐出来的时候,她忍不住呼出声。 男人每一个动作,都那么举重若轻,潇洒得要飞起。 “抓到了,抓到了!”郝玫连连拍手,动的不行,简直比打赢一场官司还要高兴。 周秘把娃娃拿出来她手上,自己则抱着四个小娃娃。 郝玫抱着娃娃兴奋得不行,“再来一个,再来一个,我还要。”郝玫拿钱出来准备换币。 周秘摇摇头,笑着说:“适可而止!” 再抓,可能要惊动店里人了。 他一拉郝玫正要走,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不知从哪冒出来,声气说:“叔叔,能不能帮我抓一个?”一连抓了5个娃娃,早就成为大家的焦点了。 郝玫上前捏了捏小男孩胖嘟嘟的圆脸,手极了,笑着对周秘说:“那就抓最后一次。”周秘无所谓地点头,要是别人来求,他一定不会答应,这么可一小孩,他实在不忍心拒绝。 周秘接过小男孩的硬币,随手扔到机器里,然后用拉杆控制着机械臂走位。小男孩想要一个绿的公仔,“就到这儿,就到这儿,下降下降!”郝玫在一旁指挥。 周秘抿着双,清亮的眸子紧紧盯着机械臂,“这里可不成。”口中还不忘回应。 机械臂又向前走了一格,他才清脆地拍下按键。就见那个笨东西晃晃悠悠地下沉,看似距离娃娃有些偏差,最后却偏偏稳稳地把娃娃抓在手里。 “抓到了,又抓到了!”小男孩兴奋地直蹦。 郝玫拿出公仔进小男孩的手里,围观的人动起来,一次两次还有可能是运气,这么多次那就是真本事了。 立刻就有几个女孩目光飘过来,有些蠢蠢动。 郝玫赶紧一拉周秘的胳膊,“今天就到这儿吧,电影要开始了。” 开玩笑,周秘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死人,帮个孩子没什么,这些女孩儿?还是算了吧。 两个人抱着娃娃,从人群中挤出来。上楼的时候,郝玫笑着看他:“看不出你还是个高手啊?” 女人微微抬头仰视着他,脖子白皙修长,眼中出淡淡的倾慕。 恍惚间,周秘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起来。 他心情极好,笑着说:“还行吧。” 咱是一个低调的人。 “你怎么有那么好的技术?” “妈妈去世以后,我在外面浪了一阵子,那时为了吃饭,我什么事情都做过,就曾经帮人修过娃娃机。所以了解些规律和程序设置……”周秘头也不回地说,语气轻松。 郝玫愣愣站住,心像是被人狠戳一刀,一阵闷痛。 周秘回头看她,“走啊!” 郝玫“嗯”了一声跟上来,悄悄伸手,拍了拍男人硬实的后背。 四楼影院入口处,两人停住脚步,看着四周琳琅目的大海报,周秘问:“想看什么电影?” “你选吧,我无所谓。”看电影不重要,重要的是和周秘一起看电影。 “情片?还是悬疑片?”情片,女人都看;悬疑片,适合郝玫的职业。 一如既往地体贴。 “那就悬疑片好了。”郝玫道。刚好某新生代导演翻拍了部片子,最近很火爆, 周秘便去买了两张电影票。顺便买了大桶的爆米花和可乐,进了放映厅。 放映厅不是很大,大概有一二百个座位,坐了有六七成。 两人坐在后排靠过道的位置。周秘抱着大桶爆米花和可乐,又承包了所有的娃娃,郝玫优哉游哉,吃起了爆米花。 距离电影开始还有几分钟,观众陆陆续续进场,昏暗中到处是嘁嘁喳喳的谈话声。 氛围很。 用胳膊碰了碰周秘,她努努嘴,“你不吃吗?” 周秘摇摇头:“刚在烤鱼店吃了。” “主食和零食能一样吗?”郝玫命令:“张开嘴!” 周秘奇怪地看她一眼,没照做。 “快点!” 男人无奈,听话张口。郝玫抓了一把爆米花到他嘴里,看着周秘一脸便秘表情般的嚼着爆米花,像是偷到油的小老鼠一样快乐。 她把可乐推过去,笑着说:“喝点,别噎着。” 周秘接过来喝了一口,表情终于有所纾解。 这时,郝玫忽然开口问:“你妈妈死后,你一个人受了不少苦吧?” “还好吧。”周秘的语气里没有怨天尤人,“那时候我辍了学,生活没有任何目标,整在社会上游,后来钱花光了,饥一顿一顿的,现在还记得挨饿的觉,真的很可怕!最饿的时候,为了一块面包,杀人我都肯干。” 他说的轻描淡写,郝玫却不由地全身冷汗直。她从小锦衣玉食长大,十五六岁花样的年纪,最大的烦恼不过是同桌在背后说她的坏话或者考试没拿到第一名,而那个时候的周秘却连活着都那么艰难。 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再一次被触动,翻手抓住周秘的手,五指相扣。黑暗给了周秘勇气,他反手紧紧握住。 力气很大,女人指头被他夹得痛了起来,她忍住没出声。 打开了话匣子,就一发不可收拾,周秘的声音也慢慢低沉下来:“那时候为了吃一顿饭,还干过不少坏事,骗过人,打过架,还偷过东西……”说到此处,他一顿,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郝玫的脸上。当年的事,她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黑暗中,清亮的眸子里,闪过动人心魄的光亮。 有一瞬,郝玫甚至被这样的目光看得连灵魂都悸动起来。 电影终于开始放映。 剧场里安静了下来,周秘闭上口。 “然后呢……”郝玫完全被他的描述所引,心思就没在电影上。“你过得那么辛苦,为什么不去找亲戚求助,爷爷呢,外公外婆呢?” “……不说了,看电影吧。” 郝玫地意识到他似乎不愿说起自己的亲戚。她心疼他,不愿他,知趣地闭上了嘴。 郝玫歪着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大荧幕上走马灯似的人物、场景不断变化,却一点没过郝玫的脑子。她只知道脑袋下枕着的这只胳膊肌绷紧,像是一只戒备十足的大猫。 郝玫把另一只手也覆在周秘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像是安。 慢慢的,周秘的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 电影结束前,郝玫靠在周秘的肩膀上睡着了。她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周秘把她碰醒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眼角了。 周秘拿了纸给她擦泪,低声问:“做噩梦了,怎么哭了?” 郝玫怎么也想不起刚才梦里的情形,只是伤心的觉如影随形,直到现在都无法摆那种负面的情绪。 “我没事,咱们走吧,该退场了。”郝玫擦干眼泪,起身时发现即便是睡着了,两个人的手也紧紧握在一起,没有片刻分开。 两人跟随着一对对情侣走出影院。一直走到外面的步行街上,周秘才松开她的手。郝玫活动着已经僵硬麻木的右手,看见周秘咯吱咯吱吃着爆米花。 “你不是不吃零食吗?” “不吃就浪费了。”周秘自然而然地说,“浪费粮食是一种犯罪。” 清风拂面,暖人心脾。 十指相扣,徜徉在步行道上,耳边纷繁嘈切的声音都变得好听起来。张开口,深呼,没有喝酒,郝玫已经醉了。 步行道尽头的水池处,围了很多人。 两人走过去探查究竟,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以及青洋溢的大学生,一共七八个人站在那里,举着“求抱抱”的牌子。他们的身后拉着横幅,上面印着:“给抑郁症患者一个拥抱。” 国人总是羞涩的。 许多看热闹的人跃跃试,却没人真的上前拥抱。 “抑郁症”三个字,让郝玫心头一疼,同他叉在一起的手指,不由自主紧了紧。偷眼看他,他表情自然,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她放下心来。 “多好的活动呀,怎么没人上去给一个拥抱呢?”郝玫抱怨,“你去抱抱他们怎么样,那个小姑娘多漂亮。”她用手指着其中一个女大学生,的确是个美人。 周秘垂眸看她,坚决摇头拒绝。 “那我来吧,你们这些男人呀,真不爷们儿!”郝玫一副跃跃试的样子。 “你想抱谁?”男人的声音低沉醇厚,郝玫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不。 “那个,”她用手指着一个年轻的医生,神奕奕,英气十足,“他穿白大褂的样子好帅啊!” 周秘翻了个白眼:“不许!”手搭在郝玫肩膀上,往下。 “你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管我?”郝玫不服气地嘀咕。 男人沉默了一瞬,然后慢慢、铿锵有力地说:“我是你男朋友。” “诶~”那一瞬间,郝玫像是被施展了定身的魔法,脑子里一片空白:“你再说一遍。” “你是我的女朋友,要抱,也只许抱我!”些许的霸道,更多却是温柔。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