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先发正文~ 第145章 拜阁 钟荟初经人.事, 敦了一回便像叫人去骨头似的,软绵绵软靠在卫琇身边, 一个手指也懒怠动弹。 “咦?”钟荟突然后知后觉地了鼻子,诧异道,“院子里种了石楠么?”转念一想,不对啊, 已是十一月了,哪里来的石楠花。 卫琇囫囵地“嗯”了一声, 身上却发起烫来, 钟荟隐约明白些什么,不再提这茬了。 卫十一郎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又食髓知味, 敦一次自是不能餍足,然而见钟荟疲态尽显,昏昏睡, 天人战一番,终究还是怜惜战胜念, 心道来方长, 人伦大道路漫漫其修远兮,不急于一时。 方才忘情之时不觉得,眼下不用看也知道上一片藉, 两人都是洁之人,又都脸,也不好意思叫婢子进来伺候, 钟荟挣扎要起来清理,卫琇眼明手快将她摁回上:“你且躺着,我去打水。” 说着翻身下披上件外裳,点亮旁立着的七支铜灯,去净房打了水来,绞巾帕替她擦拭干净,再拿松软的吴绵掖干,从耳房中取了洁净的衾被来,将她整个裹住,打横抱到榻上,把濡的被褥换掉。 他做这些的时候,钟荟就侧躺在榻上静静望着他忙里忙外,心里有种难言的足,卫琇时不时转过头望她一眼,对她笑一笑,间或走过来将她伸到外头的胳膊回衾被中,一她头顶:“别贪一时凉快,染了风寒就难受了。” 卫琇做这些事娴又有条理,显是平做惯了的,钟荟不由纳闷,阿晏一个自小衣锦馔玉呼奴使婢的世家弟子,如何会做这些事情? 卫琇仿佛能探知她的心思,解释道:“那段时不喜旁人近身伺候,久而久之也就习惯自己动手了,如此倒是更自在些。” 他说得轻描淡写,钟荟心里却像是被刺扎了一下,胎换骨四字,说起来容易,他一步步走到如今,又岂止是刮骨剔。 卫琇见她神怆然,知道是叫自己触动了伤心事,暗暗自责,引开话题道:“想想明去哪儿玩?天子批了三假。” 钟荟掩嘴打了个呵欠,懒洋洋拖长了音调道:“明起来再想吧……” 卫琇此时已经将褥子齐齐整整地铺好,连褥子将她抱回上,这才去净房将自己身上也擦洗了一遍,换上洁净的寝衣。 回房时钟荟已经把身子团作一团,抱着个枕头睡着了。卫十一郎轻轻掀开被子躺在她身边,一挨近她,方才浇了几瓢冷水才镇下去的某处又开始燥动起来。 卫琇决定置之不理——就不信它能支撑到天明。他打定了主意,从背后环住钟荟的,嗅着她领后散发出的馨甜气息,慢慢阖上眼睛。 半个时辰之后,卫十一郎懊恼地发现自己大约是个.中饿鬼,非但没有偃旗息鼓的征兆,反而越发斗志昂扬。 长夜不知还剩多少,灯油已经燃尽,四周黑影幢幢,惟有淡淡银霜透过窗纱。卫琇左右睡不着,便轻轻将钟荟翻了过来,借着这微弱的光亮端详她的睡颜。 钟荟睡得酣,嘴角带着一抹微笑,大约正做着什么美梦。这一刻太宁谧,卫琇不由怀疑自己是否也身在梦中,凑近些闻了闻她鼻息,忍不住拿鼻尖与她蹭了蹭,又亲亲她嘴角。 钟荟皱了皱眉头,偏着脸躲了躲,突然又凑上前来,先伸出一条胳膊将他圈住,又高抬起一条腿在他身上,整个人往他身上凑。 她平必得抱着褥子或是隐囊入睡,眼下手脚无论怎么摆都觉别扭,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一时间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半晌才回忆起当的事,原来自己成了亲,方才还与阿晏行了周公之礼,眼下正与他同共枕。她发觉腿下有什么硬物硌着,将手往下一捞,愣了愣,糊糊道:“阿晏……怎么又要敦了么?” *** 第二两人便睡到了上三竿,卫十一郎没再提过出门之事。 常山长公主的秘籍在新婚之夜虽然没什么用武之地,不过却指了一条登峰造极的不归路,卫琇和钟荟都是而好学之人,两人学而时习之,切磋琢磨,不亦说乎,最后总是钟荟先告饶:“不来了不来了,都快叫你敦穿了。” 到了第三,却是不得不出门了,这一要回姜家拜阁,两人起了个大早,钟荟叫阿杏和阿枣进来伺候她洗漱梳妆,卫琇则提着剑去了院外的小竹林。 钟荟出嫁时从姜家陪了几房下人,近身伺候的带了阿枣阿杏和吕嬷嬷。 这两钟荟同两个婢子都没打过几次照面,郎君娘子不叫他们进屋伺候,摆膳都在堂屋,铺换被的事郎君一向亲力亲为,他们只需将换下的被褥收走便是,将嫁妆清点着入了库,便镇无所事事,倒是前所未有的清闲。 不过三,阿杏的脸又圆了一嘟噜,因当在山中躲难时在郎君跟前混了个脸,这几需要在郎君娘子跟前抛头脸的事儿几乎都是她顶在前头,大约也是阿枣这丫头多思心又重,故而有意避忌。 钟荟坐到妆镜前,阿枣像往一样跪下替她梳发,悄悄朝她一打量,只觉嫁作人妇的娘子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妩媚的风致,竟有些不好意思再看:“娘子今回家梳个什么发髻好呢?” “随便梳个便是了,我还信不过你么?”钟荟从镜中朝她眨眨眼,阿枣抿抿嘴,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他们主仆多年,相处的时间比亲姊妹还多,有些话不必说开,一个眼神彼此便明了了。 阿枣替她绾了个涵烟髻,簪了朵绢纱制的千瓣牡丹,点缀几支白玉簪,无需赘饰,便已粲若桃李。 钟荟挑了身梅红的衣裳来配,穿上身才发现腋下勒得有些紧,只得褪了下来,问两个婢子道:“我这是又胖了么?怎么入秋时新裁的衣裳便穿不下了。” 阿枣扑哧一笑,低头不语,阿杏却是个口无遮拦百无忌的,大剌剌地道:“没有,没有,胳膊还比前几还细了呢,就是脯子大了不少!” 好巧不巧,卫琇刚好掀帘子入内,听到这最后一句,险些转过身夺门而逃。 *** 洛京一带有“杖打新聓”的习俗,娘家人多势众些的,将新婿打哭的比比皆是。卫琇本来不甚了解,不过钟蔚因尚主躲过一劫,自然要在他面前显摆显摆。 卫琇做好了捱打的准备,还有备无患地在外袍和中衣之间穿了副轻薄的软甲。不过姜家上下没人敢动真格地打他,兄弟姊妹们一人拿小竹,往他身上敷衍了事地拂一下便算是打过了,九郎手上略没轻重,打出“啪”的一胜响,其实也不痛,一旁的母便将他狠狠瞪了一眼。 也得亏他娘子是从姜家出嫁,卫琇心里暗自庆幸,若是换了钟家那几个,今多半要受些皮之苦。 姜老太太心里惦记二孙女,掰着手指盼她回门,早吩咐厨下备了她喜的菜肴点心。听说卫家的犊车已到了府门外,更是急不可耐地拄着拐杖出了院子去。 钟荟一见祖母便扑入她怀中,虽说分开不过三,可她已不再是在祖母膝下承的小娘子。 老太太见了作妇人装扮的孙女也是五味杂陈,将她拉近身前细细打量半晌,捋着她的脸颊心疼地嗔道:“瘦了!” 卫琇想起这几的胡天胡地,也十分心虚惭愧,他好多次下定决心,可到最后总是把持不住,着实不像他平的为人,倒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重又变作那个贪食糖的稚童。 想到此处,他不由侧过脸朝自己的糖看了一眼,钟荟恰好也在觑他,目光相接,在长辈面前眉目传情,两人都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来。 姜老太太将他们这里调油的黏糊劲看在眼里,无奈地对刘氏摇摇头:“你瞅瞅他们俩!” “咱们家二娘子嫁了人越来越好看咯!”刘老太太照例凑趣,“真真是一对玉做的人儿!” 陪着老太太叙了会儿寒暄,卫琇和姜景仁父子去外院饮酒用膳。 老太太待他走了,将下人支开,拉着二孙女绕到屏风后头,忧心忡忡地道:“阿婴,你老实告诉阿婆,这几夜里是不是没歇好?” 钟荟不防祖母是问她这个,支支吾吾地敷衍:“好的呀……” 老太太“啪”地照她手背上重重拍了一下:“还诓骗阿婆!你俩处得好,阿婆心里也高兴,可那事儿……多了伤身,你可不能由着孙女婿儿胡来!”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