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玲珑就有个叫小七的妹妹。 可这些天她从不曾当着他的面叫过她小七,她都叫她铃铛。 她是故意的,她不想认他。 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捏了一把, 又酸又疼,萧长归死死地盯着她, 半晌才面沉地问:“为什么?” 木玲珑一怔。 “为什么要走?” 木玲珑回神, 混不堪的心里一阵针扎似的疼。为什么?能为什么? 伤心之余她也顾不得他是怎么认出自己, 又为什么会追上来了, 强忍下鼻尖的酸楚, 冷冷地看着他:“与世子无关, 请你放开我妹妹。”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放弃, 她就不会拖泥带水, 不管他今天为什么会来,她都不打算再与他有什么了——哪怕他已经认出她, 哪怕他已经想起他们的过去。 萧长归看出了她的决绝。 她想要离开他,永远都不回来。 这让他本就混的思绪几乎是瞬间就沸腾了起来。一把甩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木铃铛, 大手掐住木玲珑的就带着她出了马车翻上马背,青年冷笑一声,“驾”地一声策马远去。 木玲珑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惊慌失措之余本记不起来自己袖子里藏着防身用的银针。木铃铛倒是记得,可她这会儿呛了个半死,本没力气再拿出间藏着的小匕首去阻止萧长归,遂这会儿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被带走。 “阿……阿姐!阿姐——” 少女妩媚的脸上再也忍不住浮现出狰狞的恨,她死死地盯着不远处两人的背影,拼命地着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许久才哭着对后脚赶到的萧明皎等人说:“世子……世子抢走了我阿姐,现在带着人往城门去去了!” “阿兄这是要带林姑娘去哪儿?他这是,他这是要做什么呀?!”一头雾水的萧明皎心里急得不行,猛地一挥手里的马鞭又快速追了上去。 然而薛锋那匹马是汗血宝马,萧长归带着木玲珑出了城之后又冲进了城郊一片密林,纵然行鸽身手好,萧明皎和薛锋追得也紧,半个时辰之后众人还是把人给跟丢了。 萧明皎头都要大了,转头就对行鸽道:“马上回家叫些人手过来!搜林子!” 行鸽点头,匆匆领命而去。 *** 而这厢,木玲珑也终于想起了袖子里藏着的银针,可就在她摸出银针准备对萧长归下手的时候,青年突然猛地一拉缰绳停了下来。 深山密林,一片寂静,只有鸟雀叽叽喳喳的声音在天地间回。 木玲珑心口剧烈地跳动着,她握紧了双拳,想说什么,间突然一紧,紧接着身子一轻,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被带着往马下栽去。 “你?!” 她下意识伸手去抓马鞍,可却抓了空,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重重砸在了一个火热宽阔的膛上。 萧长归痛苦地闷哼了一声,木玲珑心头一跳,下意识抬起了头:“阿……你……你有没有受伤?” 那声“阿九”,终是没法再轻易地叫出来了。 萧长归闭着眼没有说话,他的脸很差也很痛苦,但大手却死死地扣着她的,怎么都不肯放开。 他才吃了一次药,会出现两种互相争夺身体掌控权的情况再正常不过了。木玲珑抿了一下,低头看向了那双横在自己间的手。 似乎知道她想做什么,萧长归双臂越发用力,像是恨不得把她到身体里去才好。木玲珑被他勒得差点不过气,再不犹豫地从袖子里摸出了银针,可就在她准备动手的时候,萧长归却忽然睁开眼睛冷静了下来。 “为什么不叫我阿九了?”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带着一种风雨来的狂躁。说话的同时,他腾出一只手握住木玲珑的手腕,一个用力就夺走她手里那几银针,远远丢了出去。然后,他一个翻身,把身上挣扎不停的白衣女子紧紧在了身下,咬着她的耳朵气地说,“你以前喜最喜这么叫我了,尤其是在上,我稍稍用力些,你便会哭着求我‘阿九哥哥你轻些’……” “你……住口!”木玲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个透,“我的阿九四年前就已经不在了,你不……啊!” 萧长归暧昧地舔着她被自己咬疼的耳垂,眼神温柔又危险:“我一直在等你回家,等着你再唤我一声‘阿九哥哥’,等着你再给我酿桑葚酒喝,怎么就不在了?可你却不肯认我,还要一走了之……” 过往的回忆伴随着他这句话水一般涌入脑海,木玲珑心口剧痛,忽然就受不了了。 明明他才是负心的那个,可如今却倒打一耙!她死死地憋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抬手用力按在了青年身上某个位上,冷冷地说道:“放开!不然我不客气了!” 一股钻心的疼让萧长归身体无法自控地倒了两口凉气,可他没有就这么放开手,反而腾出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不客气就不客气吧,反正我死都不会再放开你。” 久违了的亲密,陌生而悉,木玲珑浑身一震,眼泪再也忍不住滚了出来。她开始疯狂地挣扎,拼命似的反击。 可她越是这样,萧长归就越不肯放手。 两人的齿间很快就泛起了猩浓的铁锈味,千万种情绪汇聚在木玲珑的口,让她一颗心鼓得几乎要炸开,她终于颓然地放弃了抵抗,任由身上双目猩红,显然已经被得失了理智的青年暴地扯开了自己的衣襟。 *** 萧长归终于还是没有就地要了木玲珑,哪怕他心里是那样迫不及待地想听她再叫自己“阿九哥哥”。但饶是如此,木玲珑还是被狠狠折腾了一番,到最后几乎走不动路。 萧长归有些不足,暧昧地轻咬着她的耳朵和嘴巴,嗓子低哑地哼笑道:“晚上再好好儿地与你讨回来。” “阿兄——” “世子——” 话音刚落便听得不远处突传来一阵叫喊声。萧长归笑容微顿,不快地眯了一下眼睛。 方才应该再跑远点的。 “算了,还是先回去吧,舟舟还在家里等着咱们呢。” 想到儿子,木玲珑空茫的脸上瞬间生出几许波澜,萧长归意又不意,低头用力地了一下她的耳朵,得她忍不住溢出低低的息,这才放过她,开始给她整理衣裙。 待整理完毕,萧明皎一行人也找过来了。 “阿兄!” 看看把人家姑娘紧紧抱在怀里,一脸霸道的兄长,再看看眼角发红,嘴微肿,神憔悴而灰败的木玲珑,小姑娘就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会儿脑袋还是“嗡”地一声了心神。 夭寿啦!她阿兄这……这显然是欺负人家姑娘了啊! “阿姐!你放开我阿姐——” 第一时间冲过去的是木铃铛,不过萧长归显然很不喜她,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就一马鞭了过去:“滚!” 木铃铛狈地往后倒退了一步,眼底闪过狠之,然而她还没说什么,木玲珑便嗓子干哑地开了口:“小七是我的妹妹。” 萧长归低头看她,眼底的冷意稍稍化去:“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要了她的命。” 他以前就不喜小七,小七也不喜他,虽然住在一个院子里,两人却很少说话,所以虽然萧长归这会儿对木铃铛很不客气,木玲珑却也并没有到意外,只朝妹妹伸出手,待她扑过来之后摸了摸她的脸以示安抚。 木铃铛想把她从萧长归的怀里拉出来,却没成功,萧长归用马鞭开她的手,冷的视线扫过她被木玲珑摸过的脸,眼神十分危险。 一旁围观的萧明皎:“……” 不是,这怎么回事啊?昨儿阿兄不是还抓了这林铛姑娘的手么,怎么这会儿看她跟看贼似的了呢? 男人心,海底针啊,她身后的行鸽也默默地看了萧长归一眼。 “咳,阿兄这是在做什么呀,快把林姑娘放下来,这样对她的名声不好……” 虽然眼下这种情况木玲珑的清白已经毁了大半,不过她显然是不愿再被萧长归抱着的,所以萧明皎忙上前了一步劝自家兄长道。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话,萧长归就丢了个炸弹过来:“没什么不好,她是舟舟的母亲,我的子,我抱她是天经地义。” 木铃铛闻言脸大变,萧明皎更是瞬间呆若木。 “行……行鸽姐姐,你快打我一下,我可能是在做梦……” 同样震惊的行鸽闻言想都没想,一巴掌拍在了小姑娘的手臂上。 萧明皎吃痛之下一蹦三尺高,嗷嗷大叫起来:“快快快回家找太医,我阿兄病糊涂了!” 萧长归:“……” *** 一行人匆匆忙忙赶回了福王府,半路上萧长归突然昏了过去,再醒来便是平常那副温和沉默,不搭理人的模样了。木铃铛想趁他昏的时候带着姐姐离开,被萧明皎阻止了。 阿兄显然轻薄了这林珑姑娘,这事儿不管怎么样他们福王府都得给人家一个代。再者她冷静下来之后也明白了这位林珑姑娘很有可能是舟舟的生母,自然是更不能让她们就这么离开,遂好说歹说,总算把人给拦下了。 木铃铛因此面难看得厉害,萧明皎以为她是担心姐姐受委屈,便忙安抚说今天的事情自家一定会给她们姐妹一个公道。 木铃铛勉强冲她笑了一下,视线落在姐姐神恍惚的脸上,暗暗握紧了双拳。 等回到府中休息了一会儿,萧长归醒了过来。眼看他第一反应便是去找木玲珑,萧明皎就知道他是真的很在意对方了。 “阿姐,看样子这林姑娘没准儿真的是舟舟的娘亲呢……” 萧明嫣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眼看萧长归进了屋后就坐在木玲珑的边不动了,不由眉头微拧,缓步走了进去。 这件事必须要查清楚。 然而木玲珑现在本不想说话,木铃铛也不愿开口。自家姐姐受了欺负,她有情绪很正常,萧明嫣和萧明皎也不好意思追着她问。 至于萧长归,他不发病的时候就是个一天也说不了两句话的闷葫芦,萧明皎问了他好几句他也没回答,只目不转睛地看着上的木玲珑,眼睛里纯然的温柔与喜。 萧明皎为此心里猫抓似的,这天一看见卫璟就抓耳挠腮地嘟囔道:“哎呀我太好奇了,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林姑娘到底是不是舟舟的娘亲,如果是的话,当年她和阿兄为什么会走散啊?还有她在我家里呆了那么久,为什么一直不说呢?” 卫璟失笑,一边给她倒果茶,一边温声道:“那两位林姑娘不是留下来了么,这事儿早晚都会水落石出的,咱们耐心等上两天?” 萧明皎说得口渴极了,端起茶杯就灌了一口,末了才擦擦嘴巴道:“我知道,我就是憋得难受。” 卫璟笑了起来,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道:“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卫熠之你真的是学坏了啊!”萧明皎叹了口气,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在青年脑门上弹了两下,得意大笑道,“不过还是没有我坏哈哈哈!” ……好疼。青年嘴角微,半晌才好笑又无奈地冲她拱了拱手:“嗯,在下甘拜下风。” 作者有话要说: 皎皎:夭寿啦,我阿兄变成禽兽啦!(○д?)? 阿兄:我还没有做成呢→_→ 第68章 两人玩闹了一会儿, 萧明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哎呀, 差点忘了那位林珑姑娘是我三皇兄和雅姐姐的朋友来着,我可以找他们问问情况的!” 小姑娘子急, 说完就拔腿要跑, 被卫璟一把按住了。 “慢些走,好好看路。”萧长归是她嫡亲的兄长,她会这么上心很正常,青年下心头淡淡的不快, 抬手拂去她耳边的发丝,“问完了回来吃午饭, 我吩咐厨房做了冰糖肘子。” “知道啦!等我呀!” 萧明皎已经习惯了这种不着痕迹的亲昵, 嘻嘻一笑就挥手跑了。 她身后的行鸽倒是看得分明, 可这青年段位太高, 她家小破郡主又呆蠢, 青衣女子知道自己阻止得了一次也阻止不了第二次, 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当做没看到了。不过心里还是很不——居心叵测的崽子!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卫璟冲她微微一笑, 神温和如风。 行鸽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地转过了头,心里却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就小破郡主这傻样,你手段再高也还有的磨呢, 得意什么? 主仆俩渐行渐远,夜宁从暗处冒出,笑嘻嘻地问:“爷, 这事儿咱们要不要手?不然我看小郡主总惦记着这事儿,都没心思陪你玩了!”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