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黄子腾拱拱手。 因为朱一刃、黄子腾办的这些破事,苏强颜面尽失。 苏强带着朱一刃、王敬等人亲自到行请罪,南公主见都不肯见;苏强要把鲁莽惹事的王敬给南公主处置,南公主却不收,传话让苏强看着办。 苏强无奈,只好命人绑了王敬,自己亲自动手,打了王敬三十军。 朱一刃等十几个人则在行前负荆请罪。 寒风里跪了大半天,南公主也没派人出来。可见是真的恼了。 最后还是驸马陈墨池拖着病体出来,说乐康郡主病了,南公主心忧女,难免失了方寸。 苏强、朱一刃等人头皮发麻。 完了,事情闹大了。这可怎么收场? 陈墨池劝他们回去,并答应会在南公主面前美言、开,众人不尽。 苏强又带着黄子腾去了普圆寺。 鹰扬卫是奉命来抓张宪的。因为抓不着张宪便要把香家给拆了,既无能又强横。 黄子腾被李漠抓了个正着,于情于理,鹰扬卫必须给个解释。 到了普圆寺,一样吃了闭门羹。 苏强给看门人了不少好处,看门人才告诉他,“长公主殿下吃斋念佛,最是心慈,听说你们欺负平民百姓,岂有不气的?你们若想讨长公主殿下心,多做善事最好,或者亲自种田养猪,不辞辛劳,那便显得有诚意了。” 苏强看向黄子腾,“你多捐些银子出来做善事,方是真心认错。” 黄子腾心中叫苦。他本就家境平平,不是有基的人家,近来又赌输了几回,手头正紧着呢,哪里有闲钱?这回从京城远赴吉安城拿人,也是想捞些油水,难道不能赚钱,反倒要赔钱么。 黄子腾挽挽袖子,“下官出身农家,种地喂猪养养鸭什么的,都是行家里手。下官愿为长公主殿下效劳。” 看门人没意见,“有块田该松土了。”丢了把锄头给黄子腾,告诉他锄哪块地,黄子腾下官袍,找看门人借了身农夫的衣裳,吭吃吭吃,锄地去了。 他以前真干过农活儿,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多年没摸锄头,技艺生疏,又不敢偷懒耍滑,累出了一身的汗。 苏强则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这些没用的下属,差使办不成不说,还净会丢鹰扬卫的脸! 因为朱一刃、黄子腾两队人的失误,耽搁了不少正事。苏强向长公主、南公主赔过罪,一路疾驰回将军府,命令把府中的下人、兵士全部绑了,要严刑拷打,问张宪的下落。 “推出去,当街拷打。”苏强命令。 “大人,当街拷打,是不是显着咱们鹰扬卫太暴了?”朱一刃小心翼翼的问道。 鹰扬卫拷打犯人是常事,但那都是背地里做的,为什么要拉到大街上,让所有的人都能看到呢。 苏强笑容冷,“本官这么做,当然不是要宣扬咱们鹰扬卫如何暴,而是要张宪出来。张宪兵如子,故此他的卫兵,皆忠心耿耿。那你说,若他的卫兵因他遭受酷刑,他是继续躲着,还是出来自首?” “大人英明!”朱一刃拍起马。 将军府门的台阶上,太师椅上,苏强大刀金刀的坐着。 朱一刃带着人把张宪的卫兵一一绑到府门前,又把诸般刑具一一陈列,并向卫兵们介绍,“看见没有?张宪要是再不来,这些家伙式便要用到你们身上了。” 苏强的目的是出张宪,所以他并不急着用刑,反倒先命令鹰扬卫把附近的百姓召集过来,让百姓们围观。 有几个小孩子,还有几个胆小的人,听到鹰扬卫介绍那些刑具,吓得都哭了。 吓哭了,鹰扬卫也不放他们走,着老百姓一定要看、一定要听。鹰扬卫就是要老百姓鬼哭嚎,就是要得声势很大,好传到张宪耳中,把张宪引来。 -- 苏昌这一招,还真的好使。 普圆寺中,香璎正在窗边欣赏吭吃吭吃锄地的黄子腾,知秋一脸惊慌的推门进来,“不好了,姑爷被鹰扬卫设计,到将军府投案自首了!” 香璎顿足,“不是说好了,要多拖延几的么?”命知秋拿了件斗篷披上,立即便要赶往将军府。 张旸静静站在门外。 “我爹爹去自首了。”香璎忙道。 张旸点头,“知道。咱们去帮他。” 张旸牵了雪影过来,两人同骑一匹马,不多时已进了吉安城。 雪影真是匹宝马,驮着两个人,还快得像影子一般。 将军府前,热闹极了。 闻讯赶来的,可不止张旸和香璎,连南公主、陈墨池、陈佩、陈乐欣等人都在。 张宪和香馥并肩携手,毫无惧。 “张将军,你果然舍不得兵士受苦,哈哈哈。”苏昌妙计得售,得意到了极处。 “将军快走,别管我们!”一名兵士大叫。 “故意拿我等要胁将军,苏昌无!鹰扬卫无!”另一名兵士愤怒大骂。 “张将军,我无么?”苏昌手中玩着几粒钢球,咪起了眼睛。 他眼中有杀意。 在吉安城他可真是受够了冤枉气。现在,他终于掌控了形势,该耍耍威风了。 张宪朗声道:“‘当官避事平生,视死如归社稷心’,苏指挥使不过是职责所在,不择手段,谈不上什么有无。” 苏昌眼中的杀意淡了些。 很好,算这个张宪有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他苏昌捧得这么高。 “当官避事平生,视死如归社稷心”,好诗。 用这样的诗句来奉承他苏昌,他都不好意思杀人了,哈哈哈。 “绑了!”苏昌笑道。 鹰扬卫围将过来,手中拿着绳索,要绑张宪和香馥。 “且慢!”陈墨池忽然开口阻止。 南公主心里头咯登一下。 不知怎地,她总觉陈墨池会包庇香馥、保护香馥……呸,欺人太甚,这个陈墨池当她南公主是死人么? 陈佩眼尖先看到香璎,高声叫道:“苏大人,这里还有一个犯官家眷,她叫香璎!” 朱一刃气得不行,“好啊,原来你才是香璎!”瞧瞧香璎,瞧瞧张旸,恨得牙儿庠庠。 张旸也太捉人了吧。 璎璎,英英,哼,也真亏他想得出来。 朱一刃命令鹰扬卫捉人,陈墨池忽然张开双臂,挡在香璎面前,“诸位,你们错了,香璎是本驸马的亲生女儿。她不能跟你们走。” 香璎眼睛瞪得溜圆。 陈墨池居然也有保护她的时候啊,稀奇稀奇真稀奇。 陈墨池眼神眷恋,“还有香夫人,她也不能跟你们走。她是我璎儿的亲生母亲,是我的人。” 南公主脸铁青低喝道:“陈墨池你给我闭嘴!” 陈墨池恍若无闻,如醉如痴,“阿馥,到我身边来。我会保护你和璎儿。” 香璎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前世陈墨池执拗的要索回女儿,真正的意图并不是她,而是香馥。 陈墨池明着是要女儿,其实是想抢了香璎在身边,香馥便不得不跟过来。 这样一来,陈墨池可以坐享齐人之福了。 但香馥有她的骄傲,不可能委屈她自己给陈墨池作妾,或作外室,无情的拒绝了。 陈墨池一定很失望,所以前世香璎到了公主府,陈墨池从来不曾照看。 天底下竟有这样的父亲,呵呵。 香璎不由的冷笑。 陈佩、陈乐欣急切的要拉走陈墨池,被陈墨池甩开了。 陈墨池柔声呼唤,“阿馥,张宪保护不了你,快到我身边来。” 南公主怒不可遏。 张宪心中万分不舍,“阿馥,我不是让你躲在香家不要出来么?你太傻了。” 香馥和他是青梅竹马的情,看他的眼神,便知他在想些什么,柔声道:“知道你会来,我自然和你一起。是死是活,总之咱们再也不分开了,你休想赶我走。” 张宪带着鼻音“嗯”了一声,眼眶发红。 香馥温柔待,“璎儿,你随陈驸马回府,他会好好待你的。往后娘不在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么?”眼眸凝视陈墨池,“陈驸马,璎儿拜托你了。” 香馥这是在托孤了。 陈墨池发狠,“不,你不要我,我不会照顾女儿……” “行了,别叫了。”香璎不等他说完,不耐烦的打断,“我已经长大了,自己能照顾自己,不劳您大驾。” 香璎笑盈盈的抬头仰望,“苏大人,你奉命捉拿张将军,对吧?那么请问,我和张将军一个姓张,一个姓香,为什么捉拿张将军和他的家眷,要牵连到我?” 苏昌打个哈哈,“香姑娘,你若想跟陈驸马回府,本官不拦着。” 香璎反驳,“陈驸马姓陈,我姓香,为什么要跟他回府?” 苏昌恼羞成怒,“不跟陈驸马回府,本官便要将你捉了,押解进京!” “你且试试。”张旸双手抱臂,凉凉的道。 朱一刃本来准备带着人来绑香璎,见张旸这样,犹豫了。 张旸的功夫他是见识过的,只怕当着苏大人的面,他要出丑…… “还不动手!”苏昌喝道。 香璎撇撇嘴,“这位苏昌苏大人,好大的官威。怪不得苏大人有黄子腾那样的手下,擅自拆良民的房子,惹怒了雍城长公主殿下。唉,这可真是顺我者昌,逆我者苏昌啊。”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被香璎说成了“顺我者昌,逆我者苏昌”,苏昌的目空四海不可一世,被描述得极为形象。 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