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中有好几次,楚怀瑾都有放弃的打算,想要干脆拿普洱茶替代得了——反正普洱南郡就有,还是封大摄政王一直以来的茶。 解决完了茶,就是。 牛这东西,在现代是非常常见的饮品。 然而在古代,一来牛本身就是稀少又金贵的东西,二来中原地区的牛多为水牛与黄牛,并非现代从西方引进的牛品种,牛产量极其低下。 楚怀瑾求了封晏舟帮他从北郡进了好几批牛,结果到后来,封大摄政王和现任定北王都在信件里称兄道弟了,他的牛还没着落。 他最后只能决定,把茶分为普通版羊茶和奢侈版牛茶两个品种。 当然,“普通版”的羊,也不是那么普通。 一个是他的羊也是从北郡引进来的,另一个是羊有腥膻味,为了去味,还要先用杏仁煮过。 而杏仁在宁朝的产量……不提也罢。 594 等解决了和茶,就到了茶的真正灵魂——让你开心、让你胖的,白糖。 在宁朝倒是有糖,但那是由玉米、小麦等粮食发酵来的饴糖,贵是常态就不说了,关键是产量低、甜度还不高。 楚怀瑾是跟温庭远频频信件往来了三个月,往来得封大摄政王都开始向冲着属下发火了,他们才算复刻了现代以蔗糖制糖的方法。 之后又花了两年时间,在封晏舟政令的帮助下,才在南郡找了个试点,大力地种植甘蔗,这才让糖这种改变人类饮食习惯的东西,出现在了大宁的位面上。 哦,之所以是糖,是因为折腾到这一步的时候,楚怀瑾就已经疲力尽,实在是没战斗力继续往下炼出白糖了。 反正糖、白糖都是蔗糖,甜就得了。 595 之后就是珍珠。 谢天谢地的是,虽然木薯还不知道在大宁位面的哪块新大陆上躲着,但普通淀粉大宁总还是有的。 楚怀瑾商行里的师傅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按他描述的,把低配版的珍珠制做了出来。 虽然口比不上现代的木薯粉珍珠,但有,总好过没有啊。 596 等、茶、糖、珍珠都具备了,楚怀瑾和他的大宁版珍珠茶之间,就只隔着一个器具的东风。 塑料什么的,自然是不可能有了,金属太贵,玻璃易碎又太危险。 最后还是楚怀瑾去年过生的时候,封晏舟送了他景安城外一大片芦苇当礼物,他这才有了稳定的大宁版管(芦苇秆)来源。 所以,就为了这口心心念念的珍珠茶,楚怀瑾来来回回折腾了快四年的时间,都把红茶和蔗糖带到了大宁,还在某种程度上促成了南北两郡的往…… “在这天下间,珍珠茶只有我楚氏商行才有,卖别人都是二两白银一杯,还供不应求……”楚怀瑾讲得赫连越头都发昏、两眼直冒星星之后,震耳发聩地问道:“我就卖你一两银子一杯,贵吗?” “不贵,不贵。”赫连越边说,边掏了碎银块出来。 第64章 597 楚怀瑾是在两个月前,才刚敲定大宁版珍珠茶的茶、糖、、水配比,和诸如蜂、桂花、桂圆等调味香料的选用。 楚氏商行对外放了半年的风、搞了半年的饥饿营销,在这个月初,才开始正式对外售卖。 所以,尽管这珍珠茶的正价高达二两银子,折合现代货币三千六百元,但作为在南郡权贵与商贾阶层中正行的新兴顶级饮品,以楚氏商行目前每天五十杯的产能,本就不够卖。 毕竟,现在在景安城的上层圈子里,谁要是没喝过楚氏茶,他她都不好意思出门跟友人寒暄。 更何况,就算是低配版的珍珠茶,也足够抓住,没见识过红茶、也没见识过蔗糖的大宁人民的胃。 就连封晏舟这样的一郡之主,都没少在楚怀瑾调试原料配比的阶段,蹭吃珍珠、蹭喝茶。 然后,尚在发育中的楚怀瑾倒是没怎么长,但已经二十有六的封大摄政王,在两个月里胖了三斤。 598 这还是主中馈的楚怀瑾,在叫绣娘们为王府众人准备夏季的衣物时,才发现的。 楚怀瑾当见过绣娘,回了书房以后,就对正翻看信件的封晏舟说道:“我对了一下开时绣娘量出的尺寸,江远你的比那时宽了一寸,手臂也了一些,难怪我最近总觉得,你似乎胖了。” 封晏舟闻言,立马抬起头看向他,“怎么会?我自京中回来后,这些年里,不是一直未曾变过。” 楚怀瑾在南郡的这几年里,虽然心底知道这人仍是前世的那个封大摄政王,但在复一的相处中,还是不由地与他愈发捻、亲近起来。 时至今,楚怀瑾是时不时地好了伤疤忘了疼,冲动起来就敢摸老虎的股,对着这位镇南王打趣。 “那不是因为,我之前还未想到茶这个点子嘛!还有……”楚怀瑾冲封晏舟眨了眨眼睛,暧昧一笑,“封皇叔毕竟年纪大了,人要服老呀!” 多年未听过“封皇叔”这个称呼的某人有片刻的愕然,紧接着,就将手中的信纸狠狠拍在了桌上,猛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一双长腿大跨了几步,手臂一捞,就把正要往书房外跑的某人,给捉了回来。 封晏舟单手就止制住了徒劳挣扎的楚怀瑾,将他抱到桌子上,双臂支在他左右,把这个小祖宗困在自己怀间。 封晏舟向前倾身,似笑非笑,慢悠悠地盯着他的眼睛问:“怀瑾刚刚说了什么?我年纪大了,耳背,没听清。” 楚怀瑾把人惹了却没能跑路成功,这才知道怕了。 他坐在桌沿上,耷拉着两条细腿,乖乖地谄笑着给封大摄政王顺:“方才是我信口雌黄,说的!您分明是因为身为南郡之主,理万机,近来更是公务身,活动的时间少了才胖的……与年纪能有什么关系?!” 封晏舟向前,把脸凑得与他更近,甚至让楚怀瑾产生了一种对方快要吻上自己的错觉,差点就要闭眼等亲了。 然而封晏舟却是冷笑了一声,“你方才,是又叫了我‘封皇叔’吧?咱们之前是怎么约定的来着?” 楚怀瑾一下子就愁眉苦脸了起来。 谁跟这厮约定了?! 单方面主张,他叫了“皇叔”的话就打他股的,是这位封大摄政王。 等他到了十六岁,忽然不打了,改说什么“暂且记下,以后一并……双倍罚你”的,也是这位封大摄政王。 这一年多下来,他记在封晏舟的小黑账上的巴掌,只怕没有一百,七八十下总也有了。 封晏舟真要讨回来的时候,还不得比之前抓到他和小鸢儿去南风馆时打得还多,他怕是股要开花了。 他一个按现代法律条文都快成年的人了,那也太丢脸了吧?! 599 当然,再丢人也丢不过,挨罚挨到一半,股还没开花,小白菜先开花了。 可谁让,楚怀瑾在景安城里比较了三年多的各个世家公子们,封晏舟这张介于保质期与过期之间的脸,居然还是最能打的。 真·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也。 600 楚怀瑾抱住封晏舟的一条手臂,睁大一双桃花眼,求饶说:“是我一时不查叫错了,江远哥哥,你就饶过怀瑾这一次吧。实在不行,你就现在打了,别记账啦,要不然……你以后管我讨账的时候,打都要打得累了。” 楚怀瑾刻意放柔了嗓子,声音是他自己都倒牙的软萌甜腻,甚至连“江远哥哥”都无地叫上了,直觉得自己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绿茶的味道。 然而,封大摄政王却素来吃他这套,故作冷漠严肃的脸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你呀!”封晏舟用没被着的那只手,轻轻刮了一下楚怀瑾的鼻子,“这次就放过你了,以后怀瑾敢再犯,我可要给你加十倍记下。” “十倍?!”楚怀瑾都惊了,大声叫了出来,“那等你讨账的时候,我股还不得被你打烂了!” 封晏舟用楚怀瑾都听不清的音量,低声说了句“我怎会用这么个讨账法”,然后便长叹了一口气,将人搂在了怀中。 “小祖宗,你怎么就是不开窍啊。”封晏舟似是慨,又似叹息地说道。 楚怀瑾在他怀中眨了眨眼,没搭腔问这个抱着自己的人,是指的开什么窍。 其实,被封晏舟这么宠了四年,了四年,暧昧对待了四年…… 他就算脑子里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海水,其余百分之一才是真东西,现在也该琢磨出来,封大摄政王现下似乎是,喜他的。 何况,他大脑里不是海水的地方,怎么也得有个百分之十吧?! 601 可是…… 楚怀瑾被封晏舟静静地搂着,有些恍惚地回想着上一世。 其实当初,虽然一个是傀儡皇帝、一个是摄政王,他们是这天下间,距至高皇权最接近的两个人。 但在最开始的那些年里,他们之间有的,只是楚少帝在情上一厢情愿的独角戏,没有任何权利与利益的纠葛夹杂在其中。 那个死守着孤零零的戏台子不肯离场的帝君,是在任何事上,都温顺驯服地听从着他的摄政王的话。 直到,封晏舟启程西去与柔兰国战的前夜。 楚少帝才恍然发觉,原来他在他所的人心中,竟是那样一个,能用万里江山、黎民百姓去迫对方与自己好的,肮脏无又下的角。 楚少帝此生,只曾在梦里奢望过,他的摄政王能也对他动上几分真情,可也万万没想到,他们两人之间除了单向的意,还隔着浓黑到看不见一丝光亮的厌恶与曲解。 在那一刻,他就是怀抱着烈,心与血,也全都冷了。 602 在那之后,楚少帝浑浑噩噩地过了大半年,却因为同命相怜的怜惜,而与他后中那个,对他真心错付的女子更加亲近起来。 再后来,便是封晏舟一箭杀柔兰国主,只等收复失地后凯旋而归。 消息传回京中的那,乃是七月十六,是宁朝民间年轻男女们乞求姻缘、相会传情的子。 那全天下最为至高却又有名无实的女子,在听到她叔父再有两三个月就能回京后,沉默良久,就忽然玩笑着说,她想要和她的夫君,扮做一对无权无势但有情的小儿女,去看那京中百姓在这一晚的花会。 楚少帝看着对方藏在笑容里的祈盼与哀伤,忽然就想起了,自己之前面对着他的摄政王的每一次、每一。 于是,他便不顾中侍卫们的阻拦,强拉着他的小鸢儿的手,两人一起扮做民间的夫妇,微服出了。 然而毫无防备的楚少帝却怎么也没想到,在没了封大摄政王坐镇的京中,早有一只蛰伏已久的恶,就等着伺机而动,对他们狠狠地咬上一口。 603 在一阵兵荒马的行刺与护驾之后,楚少帝被人掳到了一处陌生的庄子里。 而那庄子的真正主人,竟是来自东郡的薛应川。 “陛下莫怕,臣此来并非恶意,而是为了救陛下。”那心怀叵测的平东王,说着充惑、暗藏了毒的话语:“摄政王掌国久、积威已甚,待他此次平定了北方与柔兰国,怕是改朝换代也只在他一念之间。到那时,他必留不得陛下的命……” 楚少帝被薛应川蛊惑了一夜,虽未曾点头许诺于他,却到底是在心中埋下了惊惧与怀疑。 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