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多岁的人了，有个病啊灾啊的也正常，姚志华便仔细问了问，说夜里发病，第二天中午才被人发现，口歪眼斜，枕头上吐了一堆白沫，半边身子不能动，已经送去医院了。 “中风”江 问。 “具体现在也不太清楚。”姚志华问，“怎么办，我先回去看看” “用不用我一起回去”江问。 “你先别回去了吧，我回去看看，家里也实在走不开，两个孩子都期末考试呢。”姚志华说，“已经到医院了，一时半会应该没问题的，我回去看看情况，再联系你。” 江说行，姚志华就让她给收拾一下行李，自己跑去买机票。 他一走，江想起来什么，干脆也出门去了。等姚志华回来，江就递给他一个盒子。 “什么东西” “手机。”江说。 姚志华接过来看了看，九十年代，手机也渐渐 行起来，当然普通工薪还用不起，姚志华从家里到学校两点一线，也没想买，江呢对最初大砖头式的“大哥大”也没兴趣，拿着碍事，用着费事，社会和技术还没发展到必须要一部手机的程度，她不怎么用的着，也懒得买。 两人都是实用主义，比如从八十年代末最热的大件摩托车，他们家就没买，平常也就买个菜，去一趟店里， 常活动范围半径两三公里，  用不着。 “我用不着，你用吧，你玩股票用的多。”姚志华说。 “我一起买了两个，卡都装好了。”江说，“我炒股其实也不用它。” 她炒股，就是挑个好股票，仗着好眼光好行情，钱砸下去躺着让它涨，才不会整天眼巴巴去看去倒腾。 姚志华便接过来，看了看，翻盖的，当时有手机的基本都是生意人，大款，男的还行 个手机套挂在 带上，差不多一度是身份地位的象征，牛皮哄哄的样子。 江也给他顺带买了个手机套，姚志华自己在皮带上比划了一下，笑道“你说我要整天装着这东西上课，人家会不会说姚老师真能装，我也不怎么用得着啊，办公室和家里反正都有电话，我连那什么b机都用不着。” “出门不就用上了吗，前阵子就想买还没去，你带着路上兴许用一下，就是个通讯工具，现在社会上好多人都有了。”江说，“七十年代咱们觉得家里自行车都用不着呢，现在普及了又开始淘汰了，新事物总得慢慢普及接受。” “说的也有道理。”姚志华嘴里说用不着，往手里一拿，摁了两下，美滋滋地烧包起来了。 “对了，我还买了两台电脑。”江说，“最新的586，刚出来的，还得订货，等几天才能给我送来，等你回来再说吧。” “你现在怎么买什么都论两个两个了啊，电脑也买两个，你长四只手啊” “你一个我一个，互不干涉。”江说，“我买它炒股，网络都能进家庭了，尽管慢了点儿，软件在线 作还不太行，但是可以用它随时看行情。” “那我用它干吗” “你用它打字写小说啊，不比你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爬强多了。你没看新闻啊，人家国家几大报社都实现电脑 光照排了。人不能落后，九零年证券 易所开业就用上电脑了呢。”江挥挥手说，“回来我教你， 简单的。” 临近期末，他也没什么课了，姚志华请个假，收拾了行李，带上手机，第二天乘飞机回老家。 江在家带着俩孩子，学习不用心的睿睿得给他复习准备期末考试，畅畅反而不怎么用管，艺术考试先考的，反正毫无疑问都是第一，文化呢还没考，分科进了艺术班以后，大概学习美术太轻松，文化成绩反而提高了。 第129章 考大学 巴啦啦能量， 魔法变身。 于是姚老太一边用力给姚香香使眼 ，一边一巴掌 过去“香香， 你个作死的丫头，你是不是不小心撞到你三嫂了，你怎么不小心呢， 赶紧给你三嫂赔礼认错， 以后保证不敢了。” 姚香香今天这样又惊又吓，此刻也没有别的主张了，咬牙低头“三嫂， 我是不小心，我给你赔礼道歉” “等会儿。”江说， “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反正是昏 不醒两天，才刚苏醒，医生说我动了胎气， 鬼门关里走一遭，我咋知道自己落没落下别的 病我今天要是算了， 谁知道你们另天会不会再报复我，再来害我，我一个大肚婆，怎么也不能放心呀。” “那那你说， 你说到底怎么样”姚香香苦着脸哭出来了。 “嗯”江慢 地， “给我一百块钱， 我把病治好了， 把胎养好了，我大概就稍微放心一点点。” “啥一百块钱”姚老太惊叫。 “一，一百块钱”江老爹也不敢置信。 大米一三一斤，猪 六，就今天来的这两位民警，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十块钱，公社卫生院的正式护士，一个月才拿二十来块。 这是居民户口，工人阶级。 农村人在生产队干活挣工分，一年到头，一大家子能余下几十块钱就不错了，超支户一数一大把。 江不是对这个年代的“钱”没有概念，原主的记忆中，提着篮子去供销社卖 蛋，一个蛋才两分、两分半钱。可是她也没有更多具体的概念了，用“分”为单位花钱，对她来说实在不好想象。 姚志华在村里小学当教师，起先是代课教师，一个月工资八块钱，后来了个民办教师的名额，一个月十二。乡村教师工资太低，她要他一半年工资怎么了 “老三家的，哪来那么多钱啊，一百块” “姚志华当了三四年老师，工资可都给你了。”江挥挥手，“我本来想着，一百块就当你们赔礼道歉，我就心软原谅她这一回，你倒是不领情了。那算了，我不要了。公安同志，我还是不安全，你们把姚香香带走吧。” “那个，小啊，要不” 江老爹一开口，江谷雨就大叫一声“爹” 江老爹讪讪闭上了嘴。 “老三家的，能不能少点儿” “不要了。”这次江谷雨抢着开了口，挥着手赶人，“算了算了，这钱我姐不要了，我姐住院养胎我照顾她，砸锅卖铁我给她治病，也不用你们管了，你回去心你闺女坐大牢的事儿吧。” “不不不，我给，我给”姚老太挤出一丝笑脸，看看江又看看警察，“那啥，老三家的，我给，我这就带香香回去给你拿钱。” “你去，把姚香香留下。”江谷雨抱着胳膊，“她是罪犯，人家公安同志可没让她走呢。” 江“对，公安同志，我先跟你们做个报备，我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一准是有人害我。” 两位公安同志对视一眼，脸都有些无奈 姚老太百般没法子，又担心姚香香，只好赶紧回家去拿钱，一溜小跑出了病房。 她一走，两个民警也只好安抚一下江，严厉训斥警告了姚香香一顿，便先离开了。 一出门，年轻民警就问中年民警“张叔，您看这事” 中年民警则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小刘啊，你以后慢慢就适应啦，农村里这些事儿，没法说。镇里哪年没有几个自杀死了的妇女，你见过谁被追究责任了” “自杀是自杀，要真是姚香香动手把人推到井里，就应该法办。”年轻民警说，“一百块钱，我看这个小媳妇也是见识浅，到底心软了。” “见识浅”中年民警挑眉笑道，“我倒不这么看。小刘啊你想想，不说各执一词吧，就算查实了，姚香香进了监狱，江作为姚家的儿媳妇，男人不在家，娘家还不太靠得住，她大着个肚子就快生了，接下来怎么生活姚香香要是坐了牢，婆家还不知道怎么恨她呢，一粒粮食怕都没着落。反倒是现在，手里有钱心不慌，还拿住了婆婆小姑子一个把柄。”中年民警摇头笑笑，“我看呀，这小媳妇别看年轻，才是个真正聪明厉害的。” 两个民警一走，医生安顿好江，也出去了，门口挤着看热闹的人也慢慢散了。 江谷雨挑衅地瞪了姚香香一眼，哼了一声。姚香香一看，病房里除了江，江老爹和江振宝，还有个江谷雨，反正就剩下她一个姓姚的，头皮都紧了，赶忙往墙角使劲缩缩。江谷雨搬了把椅子往门口一放，堵着门倒坐在门口，盯着姚香香，一边守着江挂吊针。 这年代老百姓心里，挂吊针那就是大病，小病小灾连药都不用吃，哪用得着挂吊针呀。因此江谷雨还是担心的，眼睛专心盯着吊瓶。 江老爹眼看也担心闺女，可老思想作祟，总觉得女儿出嫁就是婆家的人了，本身又死老实的窝囊 子，絮絮叨叨叮嘱了几句，叫江好好养身体，又担心江回去被婆家容不下。 江懒得听他絮叨，便躺靠在 上休息，倒是江振宝，自从来了也没听见他说话，这时候吐吐问“二妹，姚家离婚那事儿，是你公婆提的，还是，还是妹夫提的” “咋了怕我离婚给娘家丢人” 江对这个窝囊废哥哥也没抱什么指望，娘家但凡得力，也不至于让原主被婆家欺负成这样。 “不是，我，我就问问，我这不是不是担心你吗。” 江挥挥手“行了。爹，大哥，等会儿她把钱送来，你俩就先回去吧，把谷雨留下陪我几天，我得在这医院好好住几天安胎。” 姚老太来的时候，见警察和医生都已经走了，眼珠子便开始叽里咕噜 转。 “我劝你别耍花招，你们可签字摁了手印的，公安那里有你们的案底。”江一句话堵住了姚老太的小心思。 “我说啥了，我说啥了，我啥也没说呀。”姚老太虚张声势地嚷嚷，“哼，有你这样当儿媳妇的吗，你等着，你有本事等着，等老三回来我非告诉他不可，我跟他好好说道说道，你这样的女人，谁家还敢要” “不用等他回来。”江说，算算姚志华放暑假还得小两个月吧，“你现在就赶紧回去给他写信，你闺女不是识字吗，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她嗤笑一声，“就你那个儿子，我还不稀罕了呢，有本事你叫他回来跟我离婚。” 姚老太气得无可奈何，气哼哼把一卷钱丢在江的被单上。 江谷雨拿起来，当着面数了数，七张十块的，六张五块的，数完冲墙角的姚香香挥挥手“滚，我可先告诉你，下回你要再敢欺负我姐，不管公安抓不抓你，我先揍死你个 货。” 姚香香憋着脸也没敢回嘴，拉着姚老太赶紧跑了。 姚老太一走，江振宝就担忧地问“二妹，你说你跟婆家闹成这样，以后可咋办呀。” “就是，你这丫头，现在咋这样了呢，得理不饶人的。”江老爹说。 “大哥，你要不能给我撑就少说话，起码别跟我扯后腿。”江刺了江振宝一句，成功地让江老爹也把嘴闭上了。 江看着这窝囊废二人组心累，索打发这父子俩赶紧回去，只把江谷雨留下了。她躺靠在头休息，江谷雨就坐在尾守着她。 医生说，本来看她那样子，不死也是长期昏下去了，医学叫植物人，谁知醒来检查情况居然都还好。不过不管有没有不适，她都决定在这医院安心养几天。 要说这公社医院条件真够让人不放心的，可她现在对县医院也不了解，原主也没去过，通不方便，并且刚才的女医生看起来还比较靠谱，江便决定，还是先安心呆在这儿吧。 “姐，你别生气，咱爹跟大哥，一辈子就那怂样儿。” “我知道。”江说，“谷雨，你说等我离了婚，该去哪儿呢看这样子，娘家怕也不太好呆。” “大哥好不容易娶上媳妇，怕媳妇，嫂子那人，吃饭时你多吃盛一碗她都要算账心疼。”江谷雨撇撇嘴，换了话题，“姐，你真打算离婚呀那孩子可咋办” “我不打算行吗”江反问，“你看看姚家那个样子，这子怎么过下去。” “姐夫不是还没回来吗，他自己又没提离婚。姐夫是文化人，兴许懂道理的。”江谷雨迟疑着说，“兴许就是他爹娘憋着坏折腾。” “谷雨我跟你说，文化人坏起来才叫真无 呢。”江轻蔑地哧笑一声，“女同学都找到家里来了。你说，我要是跟他娘水火不容，他会向着谁” 江谷雨和女医生吓得赶紧拦住她，连民警也过来劝。这么一来，反倒得姚老太进退不能了，跪在地上也没人理她。 这一通飞狗跳呀。 就在这个时候，江忽然 到一种神奇的觉，什么东西，在她肚子里动了一下，又一下，这是胎动 江上辈子就没结婚，更没生过孩子，她第一次体会到这种 动，真的很神奇，自己的身体里居然有另一个鲜活的小生命，会动。 江不 闭上眼睛，把手贴在肚子上用心受，起先好像是小手在动，一下，两下，像小动物小心触探似的，然后一个绵长的动作，这是在转身，还是在伸懒 在这之前，江接受的怀孕就是“怀孕”，原主大肚子，肚子里有个胎，会生下一个孩子。 除此之外，“怀孕”对她来说，也只是一个生理概念。醒来到现在，她甚至没有什么孕妇的自觉。 可是这一刻，她才真切体会到什么是怀孕，一个鲜活的小生命，跟这身体共为一体，血脉相连。 小东西怎么了这一番吵闹混，吵到他她了吗，还是母体处在这样的情绪，他她不安了 江看看病前兀自打滚哭嚎的姚老太，很想爬起来，一脚把她踢出去。 她江，从一个孤儿混到立足于纷社会，从来就不是个善茬。跟她说什么宽容善良，哪比得上痛打落水狗的快意 不过江脑子里转悠着，她的目的无非是狠治一下姚老太和姚香香，倒没有真的想让姚香香判个谋杀罪名去坐牢。 ＪｚfＣbｊ.COＭ |
问。 “具体现在也不太清楚。”姚志华问，“怎么办，我先回去看看” “用不用我一起回去”江
行起来，当然普通工薪还用不起，姚志华从家里到学校两点一线，也没想买，江
常活动范围半径两三公里，
用不着。 “我用不着，你用吧，你玩股票用的多。”姚志华说。 “我一起买了两个，卡都装好了。”江
个手机套挂在
带上，差不多一度是身份地位的象征，牛皮哄哄的样子。 江
作还不太行，但是可以用它随时看行情。” “那我用它干吗” “你用它打字写小说啊，不比你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爬强多了。你没看新闻啊，人家国家几大报社都实现电脑
光照排了。人不能落后，九零年证券
易所开业就用上电脑了呢。”江
简单的。” 临近期末，他也没什么课了，姚志华请个假，收拾了行李，带上手机，第二天乘飞机回老家。 江
，一边一巴掌
过去“香香， 你个作死的丫头，你是不是不小心撞到你三嫂了，你怎么不小心呢， 赶紧给你三嫂赔礼认错， 以后保证不敢了。” 姚香香今天这样又惊又吓，此刻也没有别的主张了，咬牙低头“三嫂， 我是不小心，我给你赔礼道歉” “等会儿。”江
不醒两天，才刚苏醒，医生说我动了胎气， 鬼门关里走一遭，我咋知道自己落没落下别的
病我今天要是算了， 谁知道你们另天会不会再报复我，再来害我，我一个大肚婆，怎么也不能放心呀。” “那那你说， 你说到底怎么样”姚香香苦着脸哭出来了。 “嗯”江
六
蛋，一个
子，絮絮叨叨叮嘱了几句，叫江
上休息，倒是江振宝，自从来了也没听见他说话，这时候
转。 “我劝你别耍花招，你们可签字摁了手印的，公安那里有你们的案底。”江
货。” 姚香香憋着脸也没敢回嘴，拉着姚老太赶紧跑了。 姚老太一走，江振宝就担忧地问“二妹，你说你跟婆家闹成这样，以后可咋办呀。” “就是，你这丫头，现在咋这样了呢，得理不饶人的。”江老爹说。 “大哥，你要不能给我撑
呢。”江
到一种神奇的
动，真的很神奇，自己的身体里居然有另一个鲜活的小生命，会动。 江
闭上眼睛，把手贴在肚子上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