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月王贺若昭于西行途中拿下雁族女王扈云樨,计划联合赤月六大部族,出兵攻打雁族,将其并入赤月国。 消息一传出,雁族部分家族对扈云樨在位七十年间只求青不老,耗尽一族力量找寻冰莲及服食者尤为不,以扈氏毫无建树为由,另推明君。 免不了一场里争外斗。 秋澄立心先跟随父亲处理西境与北境的战事,为将来的储君之路垫下基石。 徐明初留在大宣京城,和娘家人团聚,只待丈夫和女儿得胜归来,好参加徐府小辈的喜宴。 姚廷玉经过秦大夫的心调养,续好筋骨,外伤痊愈。 可惜一身高强武功,终不可复原。 遭到重大羞辱和挫折,原本不喜与人往的他更为孤僻。 除徐赫夫妇、徐晟、蓝豫立、秦大夫偶尔能和他说上两句,其余人等,他一概不见。 徐家下人探听得知,衔云郡主名为出游,实为安胎。 据称她益显孕肚,在数名医官的调理下,胎像尚算安稳。 其幽居于别院,服侍的唯剩贴身侍婢,再无七八糟的“美人”;闲来看书听琴,作画养花,回归出嫁前的皇家郡主怡然生活。 当阮时意苦心告知姚廷玉有关夏纤络的近况时,姚廷玉勾:“好。” “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没想过回她身边?” “我成废人了,只会拖累他人,何必惹她伤怀?让她只记住我原来的模样……冷酷、刚猛、无坚不摧,足矣。” 他颓然靠在廊下,因伤病而消瘦的身躯少了英武之气;脸额新的几道浅伤疤,虽未毁去他的俊俏秀朗,却透出苍凉悲壮的意味。 常完全能自理后,姚廷玉执意搬离首辅府,意远遁江湖。 徐赫等人自是放不下心,考虑到他生好静,建议其搬进篱溪的宅子,先休养个一年半载,再下定论。 那处有两名忠厚朴实的老仆,可负责常起居的打理。 徐赫更私下建议阿六多向姚廷玉请教武功,由他指点一二,可借此每带上大犬前去探视,助他平复心情,振作神。 在长孙与未来孙媳妇、哥们洪朗然的协助下,徐赫渐清除体内毒。 恰逢嘉元帝赐给他的府邸已修葺完毕,他没好意思再赖在长子家中,只得先乖乖带上阿六和狗迁至新居,照常回翰林画院当值。 傅元赟接任阮思彦的职位,徐赫则从”待诏“连跳两级,晋升为副指挥使。 似乎没人觉得不妥。 徐赫新官上任,常被皇帝抓去讲课、作画、修书、宴会……忙得不可开。 再加上乔迁后有达官贵人、名富商登门拜访,乞赏墨宝,他烦不胜烦,恨不得如大二疯狂旋转。 阮时意逐渐解开关于阮思彦的心结,全情投入义善堂要务,加设武学、书画、工匠坊等不同方向的义学堂,并让寻常百姓家的子女获得学习机会。 在家则尽可能多陪伴儿孙,尤其是越加好动活泼的头。 她没来得及以祖母身份与孩子多相处,所幸,会有更多时看着他长大成人。 “未婚夫”各忙各的,偶在大节宴会相聚,不见私会。 徐家子孙疑心徐赫是否如先前那般,时常于暗夜中潜入绣月居,与娇“深谈”至夜阑人静。 但巡逻府卫信誓旦旦宣称绝无此事,教大伙儿摸不着头脑。 不知不觉,秋尽冬来。 距婚期仅剩三。 秋夜凉,长街静,一道暗影悄然翻进首辅府,驾轻就,直奔绣月居,由虚掩窗户跃入卧室。 ************* 室内灯烛融融,淡香四溢。 阮时意坐于案前,打了个哈欠,耐着子,一针一线给嫁衣补两朵花,表示她有份参与。 乍见一昂藏身影掠近相抱,她惊恐之下顺手拔下金丝莲嵌珠簪,以尖锐一头相对。 待瞧清来者发束白玉雕莲冠,淡青灰缎袍剪裁合体,鬓若刀裁,剑眉星眸,居然是她多未见的“未婚夫”! 她瞋目啐道:“你好端端的,何以充作采花贼吓唬我?” “你这位‘阮姑娘’明摆着是我的人,谁敢动你一分一毫?”徐赫既好笑又无奈,捻起发簪,替她小心回发髻之上。 他因中毒、受伤、公务、杂事等缘由忙碌,抑多,细看她寝衣单薄,曲线毕现,瞬间能想象到白糖衣内包裹的温软饴子,难免心垂涎。 念及数后,她又将成他的,终可大大方方出双入对、昼夜不离,他收敛思,体贴为她加披一件外披。 “天气渐寒,莫要受凉。” 阮时意浅浅一笑:“你来得正好,我总算想通了……咱们的赌局,该作何定夺。” 徐赫好不容易从繁琐的宴中身,念着婚假只有短短九,想挣得一刻是一刻,才故技重施,溜入子居所,好求片刻温存,尽诉衷情。 在此要紧关头,她突如其来重提“赌局”,令他莫名心虚。 诚然,自解决雁族一大难题、清剿地下城余,他们各自面对大堆事务,从未静下心来好好聊一聊。 徐赫大致猜出,自认为“人之将死时”对洪朗然的嘱咐,被阮时意听去了。 至于听见哪几句,理解成什么,他不得而知。 他的,老过一回,不像年少时偶有撒娇或发脾气。 她比谁都能忍。许多事,如若她不明言,他不好多问。 二人一坐一立,静然相对,明明咫尺之隔,却似有无形屏障阻挡。 “三郎,”阮时意柔柔启,眼波隐含若即若离的戏谑,“你还……” “等等……阮阮,我要招供!”徐赫突然严肃。 “哦?” “我被雁族人的袖箭所伤,估算毒蔓延速度、回程距离及自身体,推断在劫难逃,生怕你重蹈覆辙,再为我耗费一生,才……” 阮时意眨了眨眼:“这事儿,跟赌局有何干系?” “我不是怕你生气么!” “我是生气了!此事已过两月有余,你今夜才道明,会否太晚了些?”阮时意将针线搁置一边,粉微勾,“老洪早向我坦陈,怕我误以为你让他或他儿子接手,又怕我为此动怒,急急忙忙替你担着,说你中毒甚深,脑子不灵光,才瞎说八道……” 徐赫脸上挂不住,讷讷应道:“算他够兄弟!可他竟借机诋毁我!” “你在生死一线只想着,把我推给旁人?”她眸光转,不无幽怨。 “唉……老洪说得对,我中毒后脑子坏掉了,你别往心里去。”徐赫立即改口。 “我守过一次寡,要是死而复生后,你不在,说不定……我真会找上旁人;可你回来了,且让我知悉,当初的冷落疏远全是错差中的误会……咱俩共过患难,心意互通,既已定情,你硬生生推开我,非要我另寻他人……是否太过分?” “是是是,我知错了,”徐赫自知欠考虑,又暗觉委屈,“要不我……亲亲你,算道歉?” 他心盘算先把娇搂在怀里,极尽温柔吻上一阵,等她情怀,自然容易哄。 没料他刚探出魔爪,阮时意已窥破他那点小伎俩,不慌不忙挥手拍开他,正道:“少浑水摸鱼!” “我从不摸鱼,只摸你……最多再摸摸大二三四五……” 阮时意不知该气或是该笑:“去年篱溪边竹亭内,你我以寻晴岚图作赌,三局两胜为赢——你若赢了,我听你安排,尽量配合;你若输了,一切我说了算。可曾记得?” 彼时,徐赫极力想复合,阮时意则全心躲避,只想处成家人关系,后耐不住他变本加厉的软磨硬泡,在搜集晴岚图、解开祖辈秘密过程中,因糖醋替而修复情缘。 平心而论,阮时意从齐王手中“借得”晴岚图,靠的是徐赫用心临摹;阮思彦那一幅,得来全不费工夫;反观徐赫为换取皇帝所藏,使尽浑身解数,更以前程作抵押,可谓历尽艰辛。 徐赫赢得子芳心,飘飘如登仙,没再将赌局当回事,却不能不认输。 对上阮时意静如深潭的眸子,他暗地一惊,口道:“你、你该不会……不要我,想着悔婚之类的吧?” 话一出口,窥见她手边的红嫁衣,自觉愚蠢到了极点,连忙讪笑着轻轻掌自己的嘴。 阮时意没好气地续道:“你答应过,只要我赢了,你定会听我的,对吧?绝不反悔?” 徐赫无端想起一事。 二人久未同房,方才他想抱抱亲亲被拒……难不成他的阮阮,已如起初那般厌恶他的亲近?借此良机,试图再提“分房睡”之类的鬼话? 他可是身体力行多个夜,才逐步唤回她对他的兴趣,千万别前功尽弃! 敢作无理要求,他绝对亲到她哭! 深深呼,如等待宣判般,徐赫表情乖巧中透着点憋屈:“说吧,我听你的。” “成,我有三个要求,你听清楚了,”阮时意忍笑清了清嗓子,缓缓宣布,“第一,寒冬将至,你……不许抱着我睡!得另盖一被子!” 徐赫听说“不许抱着睡”,险些吓得窒息,听完后面那句,暗暗松气,寻思该如何能冬当火炉、夏季成冰鉴。 “第二,在儿孙前,要有长辈的样子,不许撒娇!不许没事盯着我痴笑!” 徐赫暗忖,他何时痴笑?分明是含情脉脉的微笑!他的什么眼神! “第三,我儿女双全,不想再生,万一真怀了,生下来后,你负责带!” 徐赫一开始还学着她脸端肃,待她宣告完毕,忍不住“噗”地笑了。 ——虚惊一场! 早知她口硬心软,且远不似当年斤斤计较,是他作贼心虚,才多了患得患失的稚气。 他展臂抱她入怀,如释重负的一句承诺,如酿般拈上了她耳廓。 “为夫愿赌服输,谨遵夫人之命。” 阮时意致嘴挑起隐约笑弧,双手悄悄环上他的,换来他俯首深吻。 相濡以沫,以舌尖瓣换绵绵无尽的情意与绵彻骨的温柔。 如云似水,温热濡中夹带思念的宣,忘却岁月变。 从八仙桌前辗转至衣橱边,差点推到烛台;自窗边推搡坠入软褥,几乎磕在头木柱上。 相互为对方捂住后脑勺,二人轻咬笑,含情眸子暖光潋滟。 阮时意制止他的贪恋厮磨,把脸埋在他肩头:“大事已了,咱们游山玩水时,要不空到冰长峡走走?” “听你的。”徐赫忘情轻舐她柔的耳珠。 “若真有大笔财宝,可想法子用于资助四国内的百姓……咱俩平白无故多了几十年寿命,得多行善,以回馈上苍恩德。” 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