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车夫的死亡本引不起刑狱司的这群恶出动,借刘大之死缉拿苏妙真姐弟,再三迫姚家,也不过是想将军府出手——毕竟陆执当罕见为柳氏母女出头。 “只要将军府的人不上当,妙真、庆就不会有命之忧。” 他与柳氏轻声的耳语了几句,接着又道: “我先去套个近乎。” 说完这话,他轻咳了两声,整理了身上披风,大步往那刑狱司的看门人走去时,脸上的疲惫之一扫而空,转而出豪的笑容。 柳氏虽然理智上觉得丈夫说得有道理,但因为心系自己一双外甥,自然难免担忧。 看姚翝与刑狱司的人周旋,那人兴许是得了吩咐,一开始对他还不假辞。 但姚翝此人长袖善舞,若他有心想要拉拢一个人,方法自然也多。 再加上他毕竟是兵马司的六品指挥使,那刑狱司的看门人不过是不入的差人罢了,姚翝却能拉得下脸来与他称兄道弟,不多时两人之间的气氛便络了许多。 约两刻钟后,他退了回来,向柳氏眨了个眼睛: “成了。” 第112章 进刑狱 刑狱司之中虽说有人不喜姚翝,不收姚家的拜礼,但下面的小鬼却远比阎王好打发得多。 姚翝伸手去扶了柳氏后,揽着自己的太太往外走: “此人说妙真、庆二人被带了回来,关在‘丙’字号房中。” 刑狱司的大牢分为‘甲、乙、丙、丁、戊’五等,甲等自然关的是最严重的罪犯,里面有令人闻风丧胆的严苛刑罚,让百官畏惧。 而相反,戊字牢房自然是刑罚最轻的牢间,一般用以警告用。 苏妙真姐弟一被带来,便被关入‘丙’字号房,便是一个极妙的信号,显示出刑狱的人此时也处于观望之中。 柳氏自然也清楚刑狱司牢房的门道,听闻此话急得上火,却仍按捺了心中的焦急,又听丈夫说道: “目前还没有动刑的趋势,估计楚家的人也在探陆家的底。” 说到这里,姚翝的语气有一瞬间的凝重,但很快为了使柳氏放心,又转为故作轻松之: “我与那守门的人约好了,此时不方便通融,待到入夜之后,你再由侧门而入,到时他会在那里等你,由他带你进入狱中。” 他往四周看了一眼,亲自指了侧门的方向给柳氏看,并安抚柳氏道: “你到时有什么想跟二人说的话,要带的东西,到时带进去就是了。” 柳氏点了点头,又问: “那你呢?” 她看着丈夫熬得通红的眼睛,想要问此事会不会祸及姚家,但最终并没有说出口。 “放心吧,我还熬得住。” 两人出了刑狱司的大门,便见郑士等在一侧,见到夫二人,便招了招手。 姚家的马车停在了不远处的一条巷子后,姚翝亲自将柳氏送上了车,说道: “衙门还有事要忙,刘大的尸体,我得亲自守着再重新检验,以及问韩庄的人的话。我尽量会在入夜之时赶过来,放心就是了。” 柳氏应了一声,见丈夫转身走后,才叹了口气,与随行的逢道: “我们就在此等候。”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天逐渐暗了下来,刑狱司里点起了火光。 越到约定的时间,柳氏便心中越是忐忑。 姚翝并没有到来,到了入夜之时,柳氏便也沉不住气,吩咐逢提上一些食物、厚褥子跟自己走。 她到了白时姚翝指定的地方,那里确实有一道小门,但此时房门紧闭,清冷冷的,本没见到有人在此地。 “太太……” 逢提了不少东西,小声的唤了一句。 柳氏深呼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还未来得及说话,那门便听着里面传来落拴的声音,紧接着‘吱嘎’一声响,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一个约摸四十左右的劲瘦男人探了出头来,往左右瞧了瞧,见到外头仅有柳氏与逢之后,向她点了点头,示意她跟自己走。 如此一来,证明姚翝果然是安排妥当了,不需要柳氏再费口舌。 她心中一喜,连忙向逢招了下手,进了门中。 “进了牢中,别多嘴,只管走就是了。” 大庆腐败,刑狱司沦为楚家人的私狱,下头的人也未必有多清廉。 收受罪官家属贿赂,带人探监,几乎是这里面的人极有默契的规则。 大家各自发财,互不干扰,只要不主动惹事,一般不会有人去说破。 柳氏点了点头,听得那男人谨慎的将门拴上,心中一抖,连忙跟在了他身后。 刑狱司关押犯人的监牢、刑室,都建立于地下之中。 越往下走,环境便越显昏暗、抑。 不知此地是不是刑室太多,柳氏总觉得进来之后闻到了常年萦绕不散的血腥味儿,夹杂着一股腐的味道,格外的不舒服。 耳中也能听到有人惨叫或低低的痛,配合此地森的环境,令她身上皮疙瘩一层一层的涌出。 那男人领着她穿绕过数道牢房,柳氏见暗的牢狱中,不少人缩在角落,许多地方沾染了斑驳的血迹,有些已经与铁栏、锁链融为一体,带着一股寒的泽。 半晌之后,男人脚步一顿: “到了。” 他伸手一指: “从此处进去,便是关押嫌犯之所,今进来的嫌犯,往第三号道直走。” 柳氏听他一说,探头去看。 只见此地划分得倒是齐整,共有五道,每道中间约有五尺来宽,可容三五人并排而站,两侧都是关押犯人的牢房。 每隔数丈,便有一盏铜灯,但灯火并不是很明亮,越往里看,便觉得那通道的尽头幽暗,再配合着周围的惨,更显森恐怖。 他将最外头的牢门一打开,‘哐铛’的锁链一解,仿佛将整个监狱都吵醒了,牢中有人开始哭嚎起来: “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我要上书皇上……” “我是冤枉的……” “冤枉啊……” 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响起,两侧铜灯内的灯芯闪了数下,牢中看起来暗异常,周围惨叫、呻不绝于耳,嚎得人头皮发麻。 “住嘴!” 那差人手提长刀,用力敲击一旁的铁栅栏,喝斥了一声: “想死了是不是?要想去刑室走一遭的就说,今晚刑室还有空!” 他一喝之下,先前还呻不止的人顿时若寒蝉,没有人敢再开口,便唯有人轻轻的泣。 逢被这一景象吓得不轻,紧抓着手中的被褥、食物等浑身直抖。 “你们最多留两刻钟的时间,有话快点说,两刻钟后,自己原路出来,我在那边等着!” 柳氏点了点头,又拿了装银子的荷包出来给他,他掂了两下,意的收了之后按着长刀出去了。 见人一走,柳氏脸愁容。 这里环境恶劣,留在此地的人都是刑狱司抓捕的认为有罪之人,一入刑狱司,大家死气沉沉,她的一双外甥留在此处,一个胆小,一个是女儿身,也不知吓坏了没有。 她强打神,照着那差人所指的方向,往角落处走了过去。 每经过一道栅栏,便有人扑了出来,大声的说: “求太太帮我传话,我是道府台……” “我是冤枉的,求大人相救。” “……” 第113章 遇意外 不少人抓着铁栅栏摇晃,似是想要冲出来的凶狠架势,中间通道并不宽,吓得逢死死的贴近了柳氏的身体,深怕被两边牢房伸出的手拽住了。 众人吵闹不休,柳氏强作镇定,走到了角落处的牢房,果然便见到牢中角落一个悉的身影了。 “庆,庆!” 她看到了苏庆,此时缩成一团,环抱着一双小腿,脑袋埋进了膝盖间,儿不敢抬头。 似是听到了柳氏的呼唤,他抬起脸来,接着一下就哭了: “姨母……姨母……” 柳氏忍了心中的焦躁,问他: “今来后,有没有吃什么苦头?” 苏庆摇了摇头,见到亲人,哭得涕泪横: “还没有,姨母,我们没有撒谎,刘大爷不是我们害死的……” 他身材瘦矮,年纪又不大,这一哭起来,柳氏心中便格外酸楚,一面安他别哭,一面又说自己会想办法将他救出牢中。 两人说了几句话,时间紧急,柳氏又问: “妙真呢?” 苏庆就道: “我与姐姐被抓入刑狱司后,便被分开关押,我也不知道她此时身在何处。”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