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来之后,婆婆便道,她住那里,是因为那里有一条秘道,可通往地底。” 此后她与世子顺着秘道而下,在那地底秘道之中,发现了地底龙脉,顺着龙脉,找到了一处龙。 “那是真正的龙,也是一个人埋骨之地。” 她终于说到这里,张饶之意识到恐怕她与陆执有了大发现,不由自主的直了背脊,接着就听姚守宁道: “那里原本安眠的人,正是当年的大庆开国太祖。” ‘嘶!’ ‘嘶——’ 这个消息令得张饶之等人倒凉气,就连泪珠涟涟的孙太太也愣住,抹泪的手僵在半空,久久不语。 但姚守宁带来的消息并不止于此,她接着再道: “而太祖,便是后来与我姐姐梦中成婚的‘河神’。” “……” “……” 这下众人再不说话,都缄默无语。 事情曲折离奇,张饶之脑海里接收了大量的消息,也一时间备受冲击。 “太祖的尸身怎么可能会入?他乃天命之子,受气运庇护,死后又与龙脉合一,本该护大庆国运,妖不侵啊。”张饶之听闻这话,百思不得其解。 “六百多年前,道家能人备出,太祖身边有四位非凡之人,纵使龙御归天,所选墓地必也是经过再三推算,风水布局应该天衣无,纵使表面格局破坏,也不影响深层地底,按理来说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啊。” “那个——” 就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一个男人突然有些局促不安道:“神都城地底?” 张饶之转头看他。 这一刻,大儒的目光锐利,似是直直看入那男人的内心。 那男子身穿一身绿锦袍,外罩黑纱,头戴官帽,这身打扮一看就是官场中人,只是从官袍颜看来,他应该是八品以下。 面对大儒目光,纵命名知道这老者可能出生年份晚于自己,男子心中仍是一慌,身体缩了缩: “我,我只知道,永安十一年,曾有人给了我一件东西,让我办了一件事——” 永安十一年! 张饶之心中一紧,猜出眼前男子身份。 此人乃是三百多年前永安帝时期的百姓,看样子今这场应天书局并不一般。 空山先生看似随意邀人,但请来的每一个人好似都与姚守宁的故事是息息相关的。 “我是工部之下一名主缮修的小吏——” 几年前,神都城遭遇天降神雷,引起了火灾,使得皇建筑大多烧毁。 永安帝不顾祖识重建皇,强令工部拟出征程。 工程开工不久,这位小吏有天夜里家里来了位神秘的客人。 “他让你办了什么?”柳并舟制不住内心的好奇,问了一声。 “他让我在建殿挖地基时,在几个方位处再挖深些,各自挖出一个大坑。” 因这件事情太过神秘,使得此人印象深刻极了,他接着又补充: “一共挖了五个坑,分别在皇的五个方位,每个坑方方正正,约有丈来宽长。” “五个——五个——” 张饶之皱眉苦思。 空山先生请来参与这一场书局的人都并非闲人,而是与这一件事牢牢相,此人既然出现,提出了这个事,便必与这件事情有联系。 可是三百多年前的人,又怎么会在几百年后的事情中留下影子呢? 他挖下的五个坑到底有什么意义?而与他易的人到底是谁? 这件事情团重重,张饶之一时之间也难以理出头绪。 但他情冷静,并没有急躁,而是继续再问: “这个与你易的人是谁?”那男子犹豫了一下,没有出声,但脸上却出畏惧之。 张饶之分析: “你是官场中人,虽职别不高,却也不是没有见识的市井小民。能与你易的,定然不是一般人。” 他的话音一落,那男子有些害怕,但仍是强作镇定的点头: “你说得不错。” 他认同了张饶之的猜测,大儒又道: “你管理工部,又恰好掌控着缮修皇的权利,可见当时正值风得意。”他略微沉,“一般挖坑倒没什么,但若是在皇之中挖坑,便是大忌。” 永安帝不顾先祖遗训,擅修皇,破坏原本布局自是对先辈大不敬,但他是天子,无人敢指责。 可一个区区八品官员则不同了,在皇之中因私心而挖坑,便是破坏风水布局的举止,若是事发,恐怕是要掉脑袋的事。 “你敢接这一项易,必是对方身份非凡,给你出了一个让你无法拒绝的好处,使你鬼心窍,答应了他的事。” “不错。” 这绿袍男人听到此处,再度点头。 不知是不是姚守宁错觉,总觉得他在点头之后,脸好像比先前白了一些。 张饶之读诗书,通天经地纬,此时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条猜测,但他并没有贸然开口,而是转头问: “那人与你的易是什么?” 他看向这名男子,却见这男人片刻功夫,已经脸惨白,印堂发黑,似是透出死气。 “换句话说,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令你替他卖命?” 那绿袍男人的脸逐渐僵硬,眼神变得麻木、呆滞,似是片刻功夫,他身上活人之气大减,倒显得死气沉沉,有些鬼气森森。 姚守宁着自己的胳膊,心中隐约觉得不对劲儿。 她有些害怕,下意识的靠近了柳并舟些,小声的唤了一句: “外祖父——” 柳并舟愣了一愣,接着神情怪异,一时之间不知是该答应还是不答应。 他实在无法立即接受,自己这个年纪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大孙女’。 “他给了我一枚铜钱。”那男子木然答道。 “铜钱?”孙太太惊呼出声。 她原本以为敢令这男子冒如此大风险去做这件事的报酬必定非厚无比才对,她想过对方会以高官厚禄惑,或金银财富、各式美人作为报答,却唯独没想到会给了他一枚铜钱。 “这枚铜钱并不一般吧?”张饶之问。 “对。”男子又吃力的点了一下头。 这下坐在他身旁的那男人也意识到身旁的人不大对劲儿,他下意识的伸手碰了碰此人手臂,却觉得那手又僵又硬,还带着透骨寒气,宛如一具死尸。 这样的念头一涌入他脑海,他顿生畏惧之心,几乎要站直起身,往一旁躲离。 “他送我的,”绿袍男子说话已经有些吃力,顿了顿,声音有些变异: “……是一枚买命钱——” 第373章 请柬出 身穿绿官袍的男人一说完这话,那张脸更加惨白了,双眼之中的光泽暗淡,印堂中透出不正常的死气。 坐在他身旁的男人终于到了害怕,不由自主的往旁边挪了挪,嘴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但见屋子内的‘大人物’们正神情严肃,便没敢再开口。 “买命钱?” 张饶之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情透出的诡异之处。 什么样的人可以仅凭自己的身份,便可以轻易的接触一名八品官员,且令他对自己深信不疑呢? 更别提这个人还要让这名大庆官员为自己办事,而付出的代价则是一枚‘买命钱’。 这样的说法太过匪夷所思,若非张饶之参与的是应天书局,知道前往书局的人都非同一般,他可能要怀疑眼前的人只是随口胡说。 能凭借一枚买命钱,便让一位三百多年前的大庆朝官员赌上身家命为此人办事—— 张饶之心念一转,一个猜测便涌上他心头。 “对。”那绿袍男人的状态更差了。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白到泛着一层青气,若非他还在说话还在动,给人的觉便像是那里跪坐了一具已经死去的尸首。 他点头时动作有些僵硬,神情也不大自然了。 不知是不是姚守宁心中已经对他生出几分害怕、防备之心,她再看这男人时,能看到他脸皮之下有影在涌动,逐渐形成一点点紫斑,浮在他的脸颊、额头各处。 她下意识的想去抓柳并舟的手,小小声又喊了句: “外祖父。” 柳并舟被她一抓,既觉得尴尬,又有些不知所措。 但他心中并无反之念,少女搭在他腕间的手微微颤抖,她的目光落向那绿袍男子方向,瞳孔放大,显然心中害怕极了。 他心中生出一丝怜悯。 可能是受姚守宁话语的影响,可能真是两人血脉相连的原故,他顿了顿,伸手去拍姚守宁的手背,安抚她道: “别害怕——”他说话时,目光顺着姚守宁的视线望过去,见到那绿袍男人此时脸上出现点点紫斑。 那紫斑映衬之下,他的皮肤更白了,看上去就不是活人会有的状态。 “啊!”柳并舟惊呼出声,将后面的话入喉中。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