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守宁就点头: “当然是真的!” 说完,她又手腕一转: “他还说要给聘礼,但因为当时来得匆忙,所以身上没什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为了以示诚意,他便给了我这个东西,作为聘礼。” 说完,她摊开了掌心。 只见那掌心之中,躺着一枚古旧的铜钱,钱币之上蕴含着庞大的力量。 长公主眼睛一亮: “这就是先前那一股化形的龙气?!以言灵力量,险些杀死了陈太微,他现出原形的那个东西?” 她曾师从张饶之,应得到这钱币上的力量既有真龙之气,又带着儒家之力。 姚守宁点了点头: “对。” 她说道: “我跟他提到家里发生的事,他为了帮我们解燃眉之急,与张辅臣祖祖一起为这钱币力量加持。” 姚婉宁闻言,了鼻子。 而世子则是一脸严肃,望着钱币,皱了皱眉。 姚守宁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安,拉起姚婉宁的手,将这枚钱币放进了她掌心里。 “姐姐,所以你不要自责,这桩婚事,不能怪娘,也不能怪你,说来说去,也有我的原因。” ‘唉——’柳并舟叹了口气,说道: “三十三年前,守宁意外闯入应天书局,带来了未来的消息,也提到了你的亲事。” 也正是在几十年前,姚婉宁的终生大事早就已经有了定局。 “说不定正是因为应天书局上的婚约,才使得娘受妖蛊惑后,定下了你与‘河神’婚事。” 而如果不是这桩婚事,可能姚守宁不会因此与世子好,共同查找‘河神’身份,继而发现真相,并最终因姚婉宁的肚子出现异象而回到过去。 “一切早就命中注定。”姚守宁说道。 姚婉宁点了点头,用力将那枚代表着婚约的钱币握紧。 就在她将钱币抓住的刹那,那枚铜钱似是颤了一下——紧接着姚守宁就见到一道柔和的光晕从姚婉宁指间迸照而出,她惊得喊了一声: “姐姐——” 众人被她喊声引,低头去看。 只见姚婉宁指间钻出数道霞光,她仿若抓了一颗光芒万丈的夜明珠。 这一异变令得姚婉宁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摊开了手。 却见她掌心之中,那枚铜钱缓缓浮起,钱币之上的光芒越来越亮,所照之处,逐渐幻化出一个男人的影子。 “太祖?!”姚守宁瞪大了眼睛。 柳并舟也有些意外,喊道: “皇上——” 姚婉宁则是望着面前的人,喃喃的张嘴: “夫君……” 那人影转动了一下脑袋,看了看在场的众人。 他年约三十,留了短须,神态不怒而威,正是姚守宁与柳并舟在应天书局上曾见过的朱世祯。 朱世祯目光所到之处,众人下意识的低垂下头去。 长公主这一生行事恣意,天不怕地不怕,但面对那男人幻影,却受到了天生血脉带来的制,本能的将头低了下去。 陆无计、周荣英低头折,向这位七百年前的君主行礼。 苏文房等人受制更深,已经本能的半跪下地。 在场人之中,除了姚家人外,唯有世子仍强撑着没有低下头去。 他虽说是朱世祯的后代血脉,但不知为何,陆执却并不愿意向他跪拜行礼,他以一种自己都想不明白的倔强之,顶着这股力,吃力的站在原地。 这只是朱世祯的一缕幻影——也可以说这是朱世祯以自己的血封存于铜钱内的一缕神识。 那朱世祯的影像目光从长公主等人身上掠过,最后与姚守宁、柳并舟两祖孙点了下头,接着径直走到了姚婉宁的身后,将她娇小的身躯环抱入怀里。 “你……” ‘他’当着众人的面,却毫不忌讳,姚婉宁脸蛋泛红,正说话,却只见朱世祯身形由虚化无,抱住她的刹那,化为光晕,消失于她身体里。 她生来便有恶疾,自从柳氏差错定下了她与‘河神’的婚事之后,因有‘河神’魂相助,她这才‘恢复如初’,可以自由行走。 但先前妖狐一来便将‘河神’魂打碎,她失去依恃,随即瘫软在地。 不过因为家中生了变故,姚婉宁虽说意识到了身体在变差,但她并没有说出来让家里人担心。 而此时随着朱世祯的幻影抱住她消失后,她只觉到身体暖洋洋的,仿佛恢复了之前的状态,甚至比之前还要好一些。 “他人呢?” 她坐直起身,焦急的四处寻找。 失了钱币,又失去了朱世祯幻影的姚婉宁心中一沉,顾不得矜持,问了一声。 姚守宁没有说话,她的目光落到了地面上——姚婉宁的脚底之下,有一道影子。 那影极深,似是有两层覆盖的样子,明显不是女子纤细的倒影。 随着她视线移过去,那影似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轻轻动了动,接着姚婉宁的身后浮现出一道影,将她托在怀里,一如当初的‘河神’。 朱世祯以这样的方式,在守护着姚婉宁。 “在这里。” 姚守宁察觉到这一点,松了口气,指着姚婉宁脚下的影子说了一声。 “他融入了你的影子中,自此可以与你形影不离,贴身保护你。” 姚婉宁腹中怀有龙胎,已经引起了妖及许多有心人的注意,在孩子出生之前漫长的几个月时间中,她可能会遇到很多危险,如今有朱世祯的神守护她,是再安全不过了。 姚守宁松了口气。 朱世祯的幻影其他人看不到,但周荣英、长公主夫妇及柳并舟因为修为高深的缘故,自然是应得到端倪,闻言都点了点头。 姚婉宁愣了一愣,松了口气。 她并不知道朱世祯就陪在她身侧,而是不停的提着裙摆看地上的影子,仿佛借此在与他似的。 “这样也好,我也能放心……” 长公主说话时,神有些纠结的看了姚婉宁一眼。 她与朱世祯定下了婚事,从辈份来说,这是七百年前老祖宗的子,而陆执也曾提到过,姚守宁猜测她腹中的孩子就是天元帝——如此说来,姚婉宁也是长公主的老祖宗…… 可她年纪还小,长公主与她相识时,她又只是晚辈身份,这让长公主心中觉得有些别扭,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位‘长辈’。 不过长公主情洒,想不通就索不想了,看向姚守宁: “守宁,这件事情干系重大,我与你陆叔回去之后,需要调遣一队黑甲守护此地。” 此时可不是客气之时,姚婉宁的安危大过一切。 更何况柳氏命垂危,要麻烦将军府的地方还很多,没必要在此时见外。 姚守宁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好。” 朱姮神一缓,又道: “你娘那边的事,我会派人即刻去办。”除此之外,她还要调遣晋地驻兵回京,为后做准备。 今天现异象,妖摧毁姚家的消息传开,神启帝恐怕会很快得知此地发生的事。 此人心狭窄,为人狠,恐怕会对姚家不利。 朱姮转头与丈夫目光相对,二人此时心中都想起了姚守宁转达的太祖的话,他说:皇帝昏庸,便将其取而代之。 大庆朝传承到七百年后,神启帝与他之间除了血缘的联系之外,已经不是他意志、思想的传承。 “唉——”长公主罕见的出忧愁之,仰头看了一眼天空,心中在想:爹,当年您在去世前,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姐弟会有兵戎相见的那一天,所以才特意为我留了拥兵十万的权利? 这是庆丰帝留给她的保命符,也是她的父亲留给她的一道讯息,允她在关键时刻斩杀昏君,推翻大庆! 先帝目光深远,行事果决。 大庆三十一代而亡,这辩机一族果然一语成谶。 “我们走!” 长公主并非扭捏之人,她想明白事情前因后果,很快下定了决心,不再犹豫。 她还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权柄的替,必须要平稳的进行。 大庆朝如今就如一个病危的‘老人’,外有妖虎视眈眈,内有百姓怨声载道、‘河神’即将再次来袭的影,若是再生事端,恐怕会让妖找到机会。 长公主等人起身告辞,徐相宜因为还有事要做,便先暂时留在姚家里。 几人走了数步,朱姮意识到不对劲儿,回头一看,见儿子仍站在姚守宁身侧,一脸纠结,不由喊了一声: “儿子!” 她浓眉一挑,问道: “你还不走,留在那里干嘛呢?” 姚家出了这样大的事,自己人恐怕有话要说,陆执留在这里像什么话? 朱姮折转回身,一把揪住儿子衣领往外拖。 “我还有话要跟守宁说!”陆执双足死命踩地,极力与长公主的力量相抗衡: “我等下再回去。”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