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酸痛,江杳躲瘟神似的往地下电梯急走两步,动作太大,披在身上的羽绒服从肩头滑落,被人从后托住,重新罩回他肩头。 段逐弦看着江杳眉心细微的搐,猜到应该是那里不舒服,便抬起胳膊虚虚揽向江杳的后背:“真不要我抱?” 江杳二话不说一个肘击,用行动回应他。 肘尖撞向他口,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但态度坚决。 看着江杳冷酷的后脑勺和谁也不的背影,段逐弦特意放慢脚步,避免得江杳迈步太快,牵扯痛处。 他今天听了魏知寒那番话,又看到江杳睡衣都没换,火急火燎赶来见他,确实没忍住,做狠了点。 他想看这个漂亮的男人为他失神,想要那张嚣张的吐出只属于他的语。 这些强烈到几近扭曲占丨有丨经年累积,并非一朝一夕存在,平时他都隐藏得很好,今天有点没克制住,只希望不要吓到江杳就好。 隔着三米的距离,段逐弦道:“实在不舒服的话,我帮你上点药。” 江杳脸一红,咬牙骂:“你滚,老子不想跟禽兽讲话。” 段逐弦跟在后面,无奈地笑笑。 这么凶,哄不回来怎么办? 进电梯后,江杳没等段逐弦过来,就迅速按了关门键,两扇门即将并拢的瞬间,一只手从隙伸进来,砰的扒在门边。 江杳心脏都快吓停了,连忙狂按开门键,电梯门重新弹开的瞬间,段逐弦顺势进来。 “你有病吧?”江杳一把抓起段逐弦的手。 段逐弦挑挑眉,角弯起弧度,任由他捧着自己的手,翻来覆去检查。 电梯门有紧急制动,段逐弦的右手还是宽大修长、骨节分明的完好模样。 就是这只看似温暖、干净、漂亮的手,几分钟前坏心眼地捏住他,哄着骗着,就是不让他疏放…… 江杳急切的神情逐渐化作羞恼。 头顶传来似笑非笑的声音:“怕我手被夹断了?” 江杳用力甩开段逐弦的手,冷哼一声:“断了最好,以后你孤枕难眠的时候,连手动挡都少一半滋味,那画面想想就有趣。” 他本来是不攻击人下三路的,实在是段逐弦太无,他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段逐弦“嗯”了声,一本正经道:“反正我有你就行了。” 江杳被噎住。 他跟段逐弦比什么不好,偏要比这个? 论下,段逐弦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 泡澡的时候,段逐弦非要加入,江杳懒得赶人,反正浴缸够大。 分坐两头,段逐弦碰碰江杳的小腿:“你不想知道魏知寒跟我聊了什么?” 江杳挪开腿:“到底是我没问还是你不说?” 段逐弦笑了笑。 是他故意没说清楚。 是他想看江杳偷偷慌的样子。 段逐弦道:“魏知寒说前段时间你总找他,你们私下见了好多回。” 江杳心里一紧,暗骂魏知寒挑拨离间,嘴上却故作不以为意:“是啊,他说得没错,你不是早就知道么?” 段逐弦话中带笑:“我只知道你和他见面,不知道你是为了我才找他。” 江杳脸一红:“少给自己贴金,我们有法律关系,你亏钱就是我亏钱。” 段逐弦闻言,没反驳,笑意更甚。 刚才在车里消耗了太多力,江杳直犯困,连怼人的心思都所剩无几。 在缓缓动的水中半阖眼的时候,他觉两只手分别搭上了他的和肩膀,他眼角瞬间迸出锐利的光,用力往前一扑,掀起哗啦一片水。 他死死摁住段逐弦的膛,冷着眉眼,居高临下问:“你又想干嘛?” “帮你按按,缓解肌酸痛。”段逐弦举起双手,一副被冤枉的纯良模样。 回想起段逐弦按摩的手艺,江杳还真有点心动,挣扎片刻,最终决定信他一次。 趴在浴缸边缘享受了一阵,江杳像个被顺好的猫科动物一样,眯着眼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段逐弦正在给他擦身上的水。 氤氲的雾气中,那双深邃的眉眼被暖调的灯光浸透,冷冽全无,落在他皮肤上的每一寸视线都分外温柔。 车里的过节还没完,江杳心里还是不,但忽然间有点发作不起来了,像揣了个哑炮。 从浴室出来,江杳顶着半干的头发,大少爷似的坐在沙发上,等段逐弦拿吹风机过来。 上次段逐弦给他吹头发,他们还没领证,短短三个月时间,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想想也离奇的。 指腹在发间轻轻穿行,段逐弦起江杳后脑那撮单独挑染的红发,问:“什么时候开始染的?” 江杳闭着眼道:“几年前吧,记不清了,应该是你留学那段时间。” 也不知道段逐弦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但像段逐弦这种只穿黑白灰的假正经,肯定会觉得他这个发幼稚,不伦不类。 然而等后脑的手指把他头发理顺,头顶传来低沉带笑的嗓音:“好看,像小狐狸。” 江杳慢半拍地“哦”了声,忽然想起段逐弦车上的那只小狐狸摆件。 刚才在车里,那只狐狸颠簸晃动,几乎和他同个频率…… 他迅速掐断这奇怪的联想。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