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市是段逐弦母亲的故乡,花开地,四季如,但却是段家许多人心中的地,毕竟当年直接或间接迫害过她的,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此话一出,整个客厅都安静了一瞬,只有段逐弦还在风轻云淡地喝茶。 江杳抬眼看去,段松和何璐果真稍稍变了脸,尤其是段松,两只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住段逐弦,有一瞬间想发火,但又碍于颜面,也生怕段逐弦继续说些什么。 江杳既觉得解气,又更加看这群人不。 有人见情况不对,立刻出来岔开话题。 借其他人的谈声做遮掩,江杳凑到段逐弦的耳边说:“你傻吗?你后妈和你二伯有勾结,他们就是想支开你,好在公司搞鬼,你好不容易搞到手的项目机会不想要啦?” 段逐弦侧头回以耳语:“他们在公司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的人正在收集证据,现在就差最后一环,他们对此已经有所察觉,只有我不在菱北,他们才敢动手销毁罪证,从而出马脚。” 江杳一怔,心想段逐弦没让他失望,果然够险,他喜。 段逐弦嗓音忽然带笑:“宝贝,你到底查了我多少东西?” 温热的气息灌入耳孔,江杳脸瞬间热了,这还是段逐弦第一次在上以外的地方这样叫他。 他特别不讲道理地哼哼两声:“查都查了,你要找我算账也没意义。” 段逐弦笑意更明显,柔声道:“你愿意了解我,我其实很高兴。” 江杳:“……” 半小时后,老爷子终于睡醒,拄着拐杖从楼上下来,客厅里的段家人立刻争先恐后涌过去,化作一团和气。 * 饭后,段逐弦被老爷子叫走,单独谈话。 其他人见状,没一个不眼红的。 段松则是表面谦虚,心里愈发忌惮这个势力壮大,快要离掌控的大儿子。 江杳将外套披在身上。 段逐弦暂时不在,他自然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和几个段家的同辈人聊了几句,见保姆拿来书法大师亲手写的联,便主动揽下贴联的活儿。 走出门外,傍晚刺骨的北风面袭来。 聚拢的云扑灭最后一缕光,门口亮起昏黄的灯。 天气预报说,今夜有大雪。 这里的一切都仿佛在和他唱反调。 但比起和那群傻虚与委蛇,江杳宁愿面对黑暗。 他看了眼屋里心怀鬼胎的人,故意把“福”字贴得七歪八扭。 祝你们年年有今,岁岁有今朝,一辈子被段逐弦摁在地上摩擦,福气永远到不了。 贴完联,江杳走到一个风口准备点烟,忽然听到不远处的暗角落传来谈声,他听了几句,发现是段飞逸和一个堂弟。 段飞逸低声音道:“现在大半个华延都在我哥手上捏着,分到咱们手里的项目都是垃圾,假如我们一起合作争取那个政府项目,做出成绩给爷爷看,兴许还能有点胜算。” “就凭我们,真的能搬动段逐弦吗?”堂弟显然对自己没什么信心,“而且据我所知,你妈不是一直在帮你谋划么?” 段飞逸道:“我妈不姓段,到底是个外人,虽然有点小聪明,但终究成不了大事。” 江杳闻言,忍不住牵起角。 有些人浑起来,连亲妈都贬低。 江杳点了支烟,打火机的砂轮声惊动两个密谋者。 堂弟反应很快,一看是江杳,赶紧闷着头撤离。 段飞逸来不及走,只得硬着头皮道:“你怎么偷听人说话?” 江杳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道:“放心,他应该不会把你们放在眼里。” 段飞逸顿时僵住。 段逐弦的确从没把他放在眼里过,无论是当初他仗着自己有妈肆意霸凌段逐弦的时候,还是后来段逐弦飞黄腾达之后。 被准踩到最大的痛脚,段飞逸咬牙道:“你倒是一心向着我哥。” 江杳挑眉:“不然呢,这里还有谁值得我向着?” 段飞逸咬咬牙,故作提点:“我还是那句话,我哥这人,表面对谁都温和讲理,实际上六亲不认,联姻只是他争权夺利的工具。你应该知道,最初和你联姻的对象是我,他原本没兴趣,有天他突然发现其中好处,就立刻截胡了,等他利用完这桩婚事,把你踹了也说不定。” 段飞逸喋喋不休的时候,江杳并没有看他,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吐烟圈,末了道:“如果我没记错,这些话你好像说过一次,挑拨离间也要讲点策略。” 见触动不了江杳,段飞逸忍不住故技重施:“你大概觉得我危言耸听,但他真正放心上舍不得碰的,只有他那个求而不得的初恋白月光。” 当时在赛车场,他也提过一次段逐弦的白月光,那时江杳的反应相当无所谓。但今时不同往,他能看出江杳对段逐弦的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话音落下,江杳的视线终于降回他身上,但和嗓音一样异常冷冽:“你错了,他没有白月光。” “可我看过他的记。”段飞逸振振有词地说,“而且两年前,爷爷想替他安排相亲,他也说过自己有喜的人,态度非常坚决,看样子是非那人不可。” 今夜的风很暴躁,挥拳般砸得烟圈东倒西歪,江杳索掐灭烟,朝段飞逸走了几步。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