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忽然传来强烈的痛楚,迫使骆雪拉回自己的神智,任展天揪住骆雪的手,一张脸騖的可怕,「你的意思是,要把我当作你赎罪的方式,这样,你才算还清了?」 骆雪覷着瘀红的肌肤,处于盛怒中的任展天本无法拿捏自己的力道,她受到几近断骨的疼痛,秀眉一蹙,「你先放开我。」 只见任展天一个用力,骆雪瞬时跌入任展天怀中,任展天的脸庞不过在眼前几吋,近的让骆雪望见他的眸中除了怒火,还蕴含一丝挫败,「那把琴,那封信,一次次的相护相救,你回应我的,居然是要我娶别的女人?」 低沉嗓音中带有的失望,他无法接受毫不保留的付出得到的,竟是她为人说媒,还说的这般轻易。 「你放开我,我拿个东西给你看。」平静无波的话语让任展天充困惑,但他还是从善如,松开了手,骆雪顺着颈上红线,拉出玉珮,任展天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是柳姑娘昨送来的。」骆雪将视线移到玉珮上,始终淡漠的神情让任展天猜不出她的情绪,「她向我坦言了一切经过,拿回玉珮说是对我的弥补,但我听得出,她字字句句都藏着对你最深的情意,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你和我,只能是过客』,逢此一变,你我的距离便更远了。」 「你是心疼飘韵才作此要求?」任展天内心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他期盼骆雪只是因为心软才推开他,如此,他们之间便有转圜。 「不只是这样,你该明白的不是吗?」骆雪登时抬起眼眸,如月一般的清亮澄澈,仅一眼,就让任展天明瞭她没有说破的缘由。 在共同经歷这么多事之后,她仍是做出相同的选择,她选择卫风,放弃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任展天忽然放声大笑,听起来却是悽凉,任展天不由得退了几步,心中好似被千刀万剐,伤的体无完肤,「我仍是及不上卫风是吗……对我,你总是这么残忍……」 任展天倏地转过身,来不及看见滑过骆雪脸颊的泪水,她赶紧拭去,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任展天发现,这时任展天接着开口,「我,允你。」 大步跨出,两人在此时,便是天地之隔。 骆雪紧握杏拳,才能克制自己奔上前拥住那抹悽苍背影,双腿耐不住全身的重量,顿时瘫软在地,方才,她几乎用尽所有力气,迫自己演出那场戏。 有好几次,她都差点出破绽,面对这么真挚的情,她怎么可能不想要? 但她不行。 只要想起柳飘韵跪在她面前,一下又一下的磕头求她,不管她如何劝阻,柳飘韵都依然故我,而后柳飘韵的额头渗出鲜血,下两道血痕,骇人画面得她不得不低头。 可在她应允的那一刻,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直到柳飘韵握着她的手不断道谢,她才意会过来。 骆雪的眼泪在任展天踏出房门的当下全然溃堤,一滴一滴地落在鸳鸯玉珮上,虽然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任展天的允诺,还是让她痛彻心扉。 要说骆雪对任展天残忍,她对自己,何尝不是? 翌,任展天将与柳飘韵大婚的消息传遍整个掠虎寨。 骆雪一如往常,独坐在书案前,专心一致的阅览医书.只是,已经不会有另一人陪在她身旁。 突然碰的一声,房门被人踹开,骆雪却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躁动惊吓到,来人怒气冲冲,快步走到桌旁,一手住骆雪眼前书籍,骆雪才缓缓抬首,轻声一唤,「二主。」 「这是在演哪齣,我怎么看不懂了?」原先齐渊还以为这是在开玩笑,但任展天无比严肃的神情,让齐渊的笑容凝结在边,他看得出,任展天很认真。 事情不该是这样发展的,他认为经过生死关头,骆雪更能明白,把握当下远比永无止尽的等待来的实际多了。 「只是各归各位罢了。」骆雪不疾不徐的拿回书册,犹如静湖般的温婉让齐渊看了就生气,清秀淡丽的脸蛋浮现一丝怒意,「什么叫各归各位?你的说法让我更糊涂了。」 骆雪没有应答,只是逕自的走到桌边,齐渊是狐疑,随后而至,她先倒了一杯茶递给齐渊,才接着说道,「二主也应该知道,我来掠虎寨的原因是什么,如今,我已经达到我的目的了。」 一块玉珮登时映入齐渊的眼帘,他当然知道,这就是令骆雪不远千里而来,隻身赴会的理由,骆雪凝视着翠玉,眼中除了怜,还有自责,「这块玉,是我和卫风携手此生的承诺,我相信卫风会为了我活下来,我不能负他。」 过往回忆一幕幕掠过骆雪的脑海,鸳鸯成双,缺一不可,但她竟对卫风以外的人动心,思及此,她便到心愧疚。 「我若是选择了寨主,卫风便是绑在我心中的结,而柳姑娘有恩于寨主,现下她受了伤,寨主也绝不会弃柳姑娘于不顾,我与他都有所牵绊,怎么可能走在一起?」骆雪再次望向齐渊,虽然这是个很痛苦的决定,但她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圆的结果。 她放不下卫风,任展天放不下柳飘韵,最后,他们都会因为自己的放不下,而令对方痛不生。 「何况柳姑娘容貌尽毁,怕是没有人敢娶她为,这是我害的,我赔不起一张脸,但我可以赔给她一生幸福。」她没有坦言柳飘韵来向她哀求,只因她也明白,她唯一能弥补的,只有这件事。 骆雪表面上看起来十分淡然,但衣裙早已被她拧出皱痕,泛白的指尖,洩漏了她的心绪,齐渊忍不住轻叹了一声,「那你就放得下寨主吗?」 「我会,衷心祝福他。」骆雪扬起一抹轻笑,宛若让天地失的绝美笑靨,却让齐渊受到骆雪内心几近绝望的哀痛。jzfcbj.com |